Chapter 1(1 / 2)

將相荒塚 書驪 2366 字 2個月前

柳見危沉默著看著暈倒在自己家門口的人。

這人長得實在好看,他甚至隱隱感覺有幾分久彆重逢的熟悉感和某種難以分辨的微妙的悲哀。可即便如此,他又不是什麼大善人,能幫忙撥個120就已經算是善心大發了。可惜現在他在一個不知道哪個朝代的小村莊裡。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歎了口氣。總不能真看人死在自己門口,他看了幾秒,默默把人扶進自己房間。

這個人身量高,柳見危一個手不能提的廢了好大一會兒才把人弄進去。

他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個落後又貧窮的朝代。正巧趕上水患,他隨著難民將戶籍落在了青溪村。

他分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房子,據說是什麼秀才郎君留下來的房子。秀才郎時運不濟,趕考途中病逝了。本來就是孤兒家裡也沒有了親人,房子就這麼擱置下來了。柳見危孑然一身來了,倒是便宜他了。

柳見危還分了幾畝地。他雖然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的,可是他也不會種地啊!

不過好在現在臨近夏天,山上的山珍野味倒是不少。而且青溪村那條河裡竟然還有魚,柳見危不會釣魚,但他還去試了試。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的緣故,昨天網到了一條不算小的不知道是什麼的魚,總之是能吃的。

縣令為了照顧難民組織了不少招工。柳見危也去參加了。無非就是一些體力勞動,柳見危憑著談吐不凡分到了一個不算太累的活兒。

但這幾天下來也不過賺了幾十文。扣扣搜搜買了米麵油鹽,目下一文不名。

他本來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機關有沒有抓住兔子,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了這個人。

俊美的男子沒有外傷似乎也沒有發燒,他沒錢請大夫,如果這人一會兒還不醒他就要去請村長了。

柳見危燒火做飯,打算把魚烤了。他喜歡吃魚。當然如果他有鍋的話就更好了。

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他沒有殺過魚。之前買魚,商販都會幫忙殺好。

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循著記憶開膛破肚,刮鱗是個費勁的活兒,他弄了好半天,洗了一遍又一遍,剛要起身把汙水倒了。

隻聽“錚——”的一聲,脖頸上就架了一柄短劍。

那人醒了。

應該是藏在身上了。

柳見危家裡隻有一床被子,這人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他把這人放在了沒有鋪床褥的那一半,所以自然也沒有給他脫衣服。

柳見危站著一動不動。

“你是何人?”

柳見危放下木盆:“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施恩不圖報,方乃真君子。”

對方語氣冰冷,手上的短劍一直停在在頸側五公分不到的地方。

他站起身來背對著對方:“過河拆橋暗箭傷人,才是小人。”

對方盯著他:“這是哪裡?”

“青溪村。”

“屬哪個郡?”

“清河郡。”

柳見危有問必答。

周章鶴沉默許久,收起短劍:“抱歉。”

柳見危轉身看向他:“你如果沒事就離開吧,我家徒四壁,連自己都養不起。”

柳見危看著這人胡思亂想,不知道這人吃什麼了長這麼高,古代怎麼還有這麼高的人?

他的衣服似乎不是很像這個時候的風格,但柳見危也不是很懂,隻是多看了兩眼,猜測是不是哪家的紈絝子弟。可對方的言行舉止又實在與紈絝子弟不相乾。

周章鶴也在打量著他,他皮膚白皙不像是整人風吹日曬的農戶,年紀看起來應該已經及冠,不算小孩子了。

“你多大年紀?家中隻有你一人嗎?”

柳見危望著他,但笑不語。

周章鶴一愣,明白了這個人的意思,他莫名出現在這裡本就奇怪,就算是穿著不俗,可對方戒備也正常。

周章鶴身上的衣服上拽下幾顆瑪瑙珠子遞給他:“拿去換錢。”

柳見危一臉正義凜然:“我不吃嗟來之食。”

周章鶴一哂:“我在你這裡住幾天。”

柳見危伸手接過他手裡的紅瑪瑙。他確實缺錢,家裡這個盆都是借的隔壁大娘的,用完以後還得還。

這日子過得,他家甚至沒有鍋,他這幾天都是買來的粗製濫造的大碗煮水,每天生怕他那個大海碗陣亡了。畢竟他這種情況也少見,一般難民留下的要麼是成親了,要麼是直接成為佃戶,他這樣孑然一身,身無分文的過得確實捉襟見肘。

柳見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不設防,大概是這人長得太好看了。但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要待多久?”

周章鶴:“一兩個月吧。”

他需要花時間了解這個時代,同時也想清楚自己要怎麼辦。

柳見危:“知道了。”

這筆錢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隻是——

“這種成色的瑪瑙值多少錢?”

他摸了摸掌心的珠子,摸起來倒是不錯。

他前幾天買的米麵是六文一斤,油三十五文,鹽二十文。他想要買的鍋大概得一二兩銀子。他說家徒四壁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也是真的養不起自己了。

“幾十兩銀子肯定是能換的。”

周章鶴其實也不知道能換多少錢,但他多少還是比柳見危有概念一些。

柳見危心裡默默算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加上這個人的飯費,還要再買一床被子。

“知道了。”

柳見危:“你需要醫……大夫嗎?”

周章鶴搖頭:“不用。”

他身上確實沒有外傷,既然他都說了,柳見危也不強求,“那我去換錢了。”

“……我與你一起去。”

柳見危看了他一眼:“好。”

青溪村離鎮上不遠不近,但走路也得走一個時辰。柳見危走得有些累了,偏頭看向身邊的人,步履平穩氣息平和,應該是習武之人的緣故。

柳見危被曬得難受,從袖子裡拿了塊手帕出來蓋在頭上。這是他自己裁得,邊角處毛毛躁躁的,看起來隻能說看得過去。

周章鶴一愣:“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