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道閃電,將真相血淋淋地拎到明麵上。
季庭雪渾身發僵,像是一個耳光落在臉上,瞬間清醒,傳來火辣辣的疼。
是啊,他又算什麼好東西?
季家的涼薄和自私是一脈相傳。
深深吸了口氣,滑進肺裡的空氣令人膽寒。
頭一次,他是如此厭倦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脈。
氣氛陡然僵持。
見季庭雪沉默,季母心中那點鬱氣頃刻消散。
她又上前,語調緩和下來:“庭雪,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季庭雪搖搖頭,開口,卻難掩疲憊。
“媽,你說得對。”
“是我迫不及待要跟她離婚。”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說著低下頭,看著懷中有些發灰的畫作,下定了決心。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離不開舒悄。”
“從前她受的委屈,我會一點一點補回來。”
一點一點,直到破鏡重圓。
電話鈴聲適時響起,像是為他的決定而喝彩。
接起,是被趕回公司加班的林程。
“季總,找到曲秋萍的下落了。”2
半小時後,環城高速上,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飛馳而過。
林程迅速彙報著已知信息。
“三年前,曲秋萍離開滬市後,在濱海市新開了家新的孤兒院,因為未錄入信息,所以一直沒找到。”
季庭雪聽著,沉沉點了頭。
三年前,他追到孤兒院,卻發現施工已經開始,整座孤兒院人去樓空。
他重新擬了安置福利,卻再也找不到曲秋萍。
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想起那日方以明的話,季庭雪心頭狠狠一跳。
那時沒過多久,手下就查出方以明合同造假私吞公款被開除,他謊稱舒悄和他談判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可現在,舒悄的話還曆曆在目,倒顯得謠言不全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