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檸幫小相思洗完澡,小相思都睡著了,院子裡還沒有任何動靜。
是葉清禾出什麼事了嗎?
她洗了澡,吃了顆帕羅西汀片,躺在小相思床上準備睡覺。
可輾轉反側,竟然失眠了。
她點亮了手機屏幕,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
謝聿禮還沒回來。
難道,真出什麼事了?
正思忖間,院子裡響起了一陣引擎聲。
……
謝聿禮進了屋,土豆趴在舒服的貓窩裡,早就睡著了。
一樓客廳的角落裡,擺著葉檸那隻白色的小行李箱。
她仿佛隻是暫居在這裡的旅客一般,隨時會走。
思及此,骨節分明的手指不由攥緊。
她行李箱上,擺著一個小本子,大概是忘了塞進去。
葉檸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這點謝聿禮一直知道。
他信手翻開了。
裡麵,詳細記錄了他們這幾天做的所有事情。
“第一天,跟債主爸爸說晚安。”
“第二天,陪債主爸爸的朋友吃晚飯。”
“第三天,陪債主爸爸去參加晚宴。”
……
在她的敘述裡,他謝聿禮,隻是一個債主而已。
他嘲弄的輕笑了下。
這些天他們相處的很融洽,導致謝聿禮險些忘了,葉檸隻是因為還債,被迫留在他身邊而已。
她隻是敷衍的配合他罷了。
攥著她日記本的手,微微泛白。
葉檸穿著睡衣從實木樓梯上下來,屋內隻點了一盞小小的夜燈,光線昏黃暗淡。
她看見謝聿禮站在樓下,她以為是葉清禾出了什麼事,還是關心的問了句:“你媽媽還好嗎?”
葉檸站在樓梯上。
謝聿禮站在樓下。
她低頭。
他抬頭,看向她:“她沒事,隻是換了新的療養院,暫時不習慣而已。”
換療養院的原因,葉檸大概也能猜到。
但兩人都很默契的,不想去提那個話題,避而不談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有些芥蒂,避而不談,不代表不存在。
謝聿禮沒上來,隔著那樣一段距離,問她:“什麼時候去錄製戀綜?”
“下周一就走了。”
也就是後天。
“好,我讓徐正送你。”
他走上來,從她身旁,徑直擦過。
葉檸握著樓梯扶手,背對著他,“你是不高興了嗎?”
“我高不高興重要嗎?如果你是為了討債主高興,那沒必要,我知道你不情願留在我身邊,待在我身邊的日子,你每一天都是數著過來的。還有22天了,忍忍吧,時間過的也挺快的。”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裡,滿滿嘲弄。
葉檸臉色微白,“我隻是想在最後的時間裡,和平相處,彼此都開心,不好嗎?”
兩人背對著。
謝聿禮冷笑了聲,“彼此都開心,然後呢,你還是要回南城。葉檸,這就是你理解的彼此都開心嗎?”
這種假的幻覺,他寧願不要。
“對不起,我……”
“你不欠我了,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接下來,不用假裝對我熱情,該怎樣就怎樣吧。”
謝聿禮上了樓。
葉檸站在那兒,垂著眸子,長睫下,一片暗淡。
……
謝聿禮回了主臥。
他坐在床邊,一陣煩躁。
陸之律說的沒錯,葉檸就是想回南城,她從沒改變過主意,也從沒想過要留在他身邊。
這段時間的陪伴,越是愉快,往後想起,就越是紮人。
他怎麼忘了,在製造羈絆之前,就要承受好被刀的準備。
隻是這樣想想,22天後,她會徹底離開他……心臟處,就悶悶的窒息。
那抹失控的躁鬱,盤旋在胸口,越來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