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衍莫名笑了笑:“繼續。”
“賀承也是前段時間剛回來我也是湊巧看到他手機的鎖屏是岑星。”
“他們倆認識?”
“認識,他們倆都是紐約讀書,我記得有一年岑家父母帶她來我們家做客,聊天的時候發現他們倆在一個地方讀書,就這樣認識了。”
柏衍::“他們那會多大?”
“岑星是十三歲出國,我弟是高中畢業。因為岑星比我弟有經驗,所以我媽拜托岑星幫忙照顧照顧賀承,你也知道,我和賀承關係不好,他有什麼事也不會跟我說,我也是聽我媽提起這事,後來碰巧看到賀承手機上的鎖屏。”
所以是剛好都在一個城市,機緣巧合之下然後認識了,兩個人在異國他鄉互幫互助?
柏衍舔著嘴角,瞳孔愈發深沉。
賀川兄弟倆關係不好,但是賀川和柏衍關係好,他們倆更像是兄弟,在賀川看來,賀承隻會給家裡添麻煩,他做大哥的,管多了就引起了賀承的反感,久而久之,關係也就沒那麼好了。
當初賀承高中畢業那會,送他出國也是因為他學習成績不好,考不上國內好的大學,家裡頭一尋思乾脆不如直接送賀承出國鍛煉幾年,讓他也吃吃苦頭。
賀承在國外那幾年沒怎麼和賀川聯係過,賀川也忙,又都是男人,自然不會交心,甚至連逢年過節的問候都沒有,親情關係寡淡如水。
賀川發現賀承的手機鎖屏之後,尋思了很久,想著按照賀承這性格,多多少少肯定會搞出點什麼事來,就提前跟柏衍打聲招呼,畢竟岑星和柏衍有婚姻在身,讓柏衍心裡也有底。
柏衍沉默聽著,他沒想到,岑星是十三歲就被送出國。
賀川語氣猶豫,沒聽到柏衍說什麼,他開始解釋說:“我覺得可能也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也有可能是賀承單相思之類的,而且岑星不是從小就跟你有婚約嗎,岑家應該是不會同意她跟其他人交往之類的。”
賀川說到最後麵聲音越來越小,沒什麼底氣,因為柏衍即便知道自己有婚事在身,大學的時候還是談過女朋友。
他跟柏衍是同年,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學校的,對柏衍的事情還是很了解的。
柏衍意味不明笑了聲,說:“得,我知道了。”
柏衍輕描淡寫問:“怎麼她那會十三歲,岑家就把她送出國,岑家就她一個女兒,這麼狠?”
賀川說:“倒也不是狠,跟岑老爺子的教育理念有關,岑星父親也是這樣過來的,即便她是女生也跑不掉。”
“你跟她很熟?”
“……也不是啊,不是你向我打聽她嗎。”
柏衍:“好了,我知道了。”
賀川:“對了,賀承這事……”
“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心裡有數,也不用跟賀承說什麼。”
賀川:“我知道了,那先這樣了,有什麼事你再找我。”
“嗯,掛了。”
柏衍掛斷電話,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江棠,低聲問:“你還有事?”
江棠看著他的側臉,燈光昏暗,月光慘淡照在他身上,她的視線沒有挪開一刻,貪婪的看著他。
可她的眼神無論如何再熾熱,再濃烈,也得不到他的回應。
他剛才也說了,給不了她任何回應。
這都是因為岑星。
可岑星算什麼,她跟柏衍出生入死的時候,她岑星人在哪裡?
她有什麼本事可資格可以摻入他們之間。
江棠想到這裡,笑容越來越冷。
她說:“我剛才說的事……”
柏衍想起來了:“江棠,我也不拐彎,直接跟你講清楚,我對你從來沒有任何想法。”
江棠抿唇,嘴唇輕顫,她自嘲笑了笑:“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
柏衍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但是他是給不了任何回應,如果當初是他給了錯誤信息導致她有這方麵想法,那是他的問題。
不過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僅僅是把她當成戰友而已,除此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柏衍喊她:“江棠……”
江棠連忙擺手,“好了,把話說開了對我們都好,也怪我,沒搞清楚情況,以為你是單身的,所以我才……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也應該給岑小姐添麻煩了。”
柏衍:“沒什麼事,不用放心上。”
“那岑小姐呢?”江棠反應很快,把尷尬的問題岔開,立刻繞到岑星身上,她說:“之前我應該跟岑小姐鬨了一些不愉快,我那會不知道她是你未婚妻,以為是你妹妹,所以可能說了一些不太合適的話……”
“柏衍,我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之前我真不清楚你們的關係,所以……這樣吧,我明天去找岑小姐,順便邀請她一起去我爸那邊吃頓飯,到時候我跟她解釋一下。”
柏衍其實想拒絕,但江棠又接著說:“柏衍,你放心,我不會再跟岑小姐說什麼,畢竟是我讓她不愉快,我跟她解釋解釋就好了。”
柏衍沒表態,不過說了:“不用了,她身體不舒服,讓她休息。”
“那好吧,你都這樣說了,那明天我們就去我爸那?”
“我跟上麵說一聲。”
“好,謝謝,我爸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
柏衍不答應這事,主要怕岑星看到江棠不高興,她那次問他,他和江棠什麼關係,他解釋了,然而岑星不冷不淡的反應,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不夠了解她,而且她也防備他,不會輕易吐露真實情緒和想法。
柏衍回到宿舍,進浴室洗澡,明明洗的是冷水澡,腦海忽然想起岑星,她穿著裙子站在風中,裙擺被風吹起來,露出細嫩的腳踝——
浴室的水溫升高,柏衍喘著氣扶著牆,水霧迷漫,讓人看得不真實。
……
岑星回到客棧洗了澡洗了頭發,等頭發吹乾花了不少時間,她又累又困,上了床很快就睡著了。
當天夜裡,她做夢夢到在國外求學那段時間,從最開始的不適應,每天都很想家,一到晚上躲在房間裡哭,忍不住給家裡打電話,她說想回家,每次岑母都說花這麼多錢供她上學,不能白白交了學費不去讀書,讓她忍耐點,要學會獨立,不要總依靠父母。
每次打電話,她都會哭,岑母也心疼她,也跟著一起哭,但是怎麼樣都好,她就是不能回到他們身邊,一定要把書念完才可以回國。
她那段時間真的很孤單,晚上哭完第二天眼睛紅腫的厲害還要去上學,見了同學還要開心打招呼,不然會交不到朋友,這是老師告訴她的。
到後來,她習慣了,不哭了,漸漸地跟家裡打電話也是報喜不報憂,她隻說好的事,糟糕的事情一件不說,怕他們也跟著擔心,更怕父母覺得她沒出息,隻會哭,哭解決不了任何事。
再到後來,賀承高中畢業,家裡頭給他花了不少錢,把他送出國讀書。
岑星是接到父母電話,讓她多多照顧一下賀承,賀承比她小那麼一歲,她好脾氣答應幫忙照顧,於是在各方麵竭儘所能幫他。
岑星沒想到自己順手答應幫的忙,會給自己帶來一場不小的麻煩。
岑星醒了看到窗外天亮了,然後起床洗漱,順便看了眼機票,明天沒有,後天才有,她猶豫了幾秒,按了預定機票的字眼,定了一張後天晚上七點多的航班。
岑星照了下鏡子,皮膚有些脫皮,缺水,有些泛紅,是被曬的有些過敏了,休息了一晚上也不見好。
正在擦臉的時候,房門被敲響,她開門看到江棠站在房門外,她有些意外,冷淡問:“這麼早,江小姐,有什麼事?”
江棠也說早,“的確有點早,才七點多,你這麼早起床是要出門嗎?”
岑星說:“你也很早。”
“是,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岑星表情寡淡,沒有情緒波動。
江棠說:“我和柏衍要去雅江鎮辦點事,我想了想,覺得應該告訴你。”
江棠視線一掃,看到屋裡岑星收拾好放在一邊的行李箱。
岑星問她,“為什麼?”
江棠收回視線,笑了笑:“我昨天才知道你是柏衍的未婚妻,岑小姐,我對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是柏衍未婚妻,如果知道,不會說那些過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