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斯德哥爾摩第一彈(2 / 2)

高德培落寞的搖搖頭,「你們不知道,幾天前我跟玲兒說這個打算的時候,玲兒怎麼都不同意,說黨內比她有資歷又有人望的同仁很多,我要退下來的話,怎麼也排不到她,她甚至說如果我堅持的話,她就退黨,要去別的地方工作……好像,她遞出去很多簡歷,哦,對,陸專員,是不是你正好招人,你也收到了吧?她的求職信?」說話間看向了陸銘。

陸銘點點頭:「是,我本來還奇怪呢,原來是這樣,看來,我是沒福氣有這樣一位能人幫忙啊!」

張議員、鄧議員等本來激烈反對的人,聽到這兒心裡都是一凜。

盤算著,如果高夫人退黨,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

那正義黨,多半就會分裂了。

而且,要說黨魁的位子,論資歷,那是趙老,論能力,是龔大興議員,但趙老和龔大興議員,都很堅決的支持高夫人接任黨魁。

鄭議員咳嗽一聲,「德培,要不你還是好好休息幾天,過幾天再談?」

「龍兒因我而死……」高德培突然老淚縱橫,看得出,他心中的悲痛。

陸銘明白,自己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和正義黨議員們理解的肯定是不一樣的。

外麵有人噠噠敲門。

傭人的聲音:「陸專員,法證的倌人問您有沒有時間。」

陸銘道了聲失陪走了出去,輕輕帶上門,隨之一怔。

賠笑站在一旁的,卻是程大龍。

李明軒一案時法醫助理,給自己透露過消息的,自己在溫德寶舞廳,請過他跳舞。

「你帶隊?」陸銘一笑。

「是,陸專員,好久不見!」程大龍滿臉諂媚笑容,「您不曾經一次給我們主任打電話時,順便問過我的情況嗎?後來,我就通過了法醫官的麵試,前不久,開始獨立帶隊了。」

有這事兒嗎?我打電話問過你?陸銘早忘了,不過點點頭,這傢夥,業務能力還是行的,欠缺點關係,估計,利用好了和自己「認識」的這層關係,畢竟,和自己真的私下接觸過,能說出些別人不知道的自己的習慣之類的。

「哦,你們主任,我下次打電話謝謝他。」

程大龍呆了呆,立時感激的都要痛哭流涕了,那主任,暗示幾次了,意思是陸專員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升任法醫官了啊?

最近,正為這個苦惱呢,如果被主任知道自己隻是借勢,胡亂吹噓的,那開了自己很難嗎?

「您,您永遠是我的貴人,我就知道!」程大龍聲音有些哽咽,半真半假。

「先說說吧,初步怎麼看?」陸銘問。

「是,是……」程大龍壓低了聲音,隻能兩人聽到,「初步看體表症狀,是電死的,很多電燒傷痕跡,但還需要屍檢,沒有捆縛等等跡象,應該是意外,裸露的電線,也確實是浴缸一個地爪帶斷的,電線是插座的線,本來是關的,然後,死者應該是想接通開關吹頭發,結果接通一瞬,電線和地上的水形成了回路,將死者電倒在地,強電流瞬間電死了死者,屍檢的話,應該會發現是心源性猝死。」

陸銘點點頭,轉頭,看正好高王氏出來,輕輕帶上了門。

陸銘揮揮手,程大龍忙鞠躬,轉身回了洗漱間方向。

「陸專員,請跟我來,他們還在討論黨務,我們去清靜地說話。」

陸銘跟著高王氏,拐過走廊,進了一間休息室。

裡麵本來黑漆漆的,高王氏按亮了幽幽壁燈,又拉開窗簾帷幕,很快室內亮堂起來。

「陸專員,請坐!」高王氏指了指茶幾後的沙發,茶幾上,有一套精美的茶具,高王氏優雅彎下旗袍緊裹的腰肢,按了電爐燒水。

「陸專員,他們雖然還在討論,但莪想,由我出任正義黨黨魁,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高王氏站起身子,對著陸銘嫣然一笑,「我代替德培競選第七區議員,問題不大。」

陸銘點點頭:「第七區,一向是你丈夫的鐵盤,這幾年,你在那幾個社區民眾眼裡,更是活菩薩一般。」

高王氏輕笑:「陸專員您什麼都知道,這天下,還有您不知道的事兒嗎?」

「當然有,高玉龍是怎麼死的,我就不知道。」陸銘看著她。

高王氏輕輕嘆口氣:「這孩子,命不好,洗個澡,也能被電死!」

「啊,水好了……」高王氏拎了水壺到了陸銘旁側,輕輕跪在地毯上,開始擺弄茶幾上茶具泡茶。

抬頭對陸銘嫣然一笑:「陸專員,您喜歡喝工夫茶,還是喝快茶?」

她現今,其實旗袍絲襪美腿,就是跪在陸銘腳邊,抬起俏臉,名媛流行的那種燙發,烏雲似漂亮精致捲發,更襯得俏臉滿是媚意,有點陸銘見過的老照片裡民國第一夫人的韻味。

陸銘搖搖頭,「我在想,你丈夫應該知道了高玉龍是假的,心裡不怪責你嗎?他固然遭受沉重打擊意興闌珊,要退下去可以理解,但推舉你上來?你到底如何和他講的這個故事呢?」

「要說講故事,我哪裡能講的過陸專員?而且,不管論什麼,陸專員都是穩壓我這個小女人的,陸專員是參天大樹,我不過是陸專員樹根下的小小泥巴罷了……」

高王氏說著,格格嬌笑起來,還真的伸出雪白手掌,輕輕撫了撫陸銘鞋子上的灰塵。

「陸專員,我想,您喜歡喝快茶!」高王氏雙手捧起一杯茶到了陸銘腿上一點點的位置。

「趙四,會死嗎?」陸銘突然問。

高王氏訝然:「人早晚都要死的,但如果陸專員您是說這幾年,我想,他會長命百歲,畢竟是個好人啊,雖然龍兒殺人,他知道後,幫著隱瞞,但,也是一心為主,而且,告訴我的時候,已經晚了,我要他盯著龍兒,就是怕還出這種事……」

高王氏輕輕嘆口氣,「可能,我就是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慈母吧,早該報警的,結果,多害了一條人命,不過,現在還能說什麼,事情已經這樣了,龍兒,也算受到了懲戒,唉……」

陸銘盯著她,確實,和趙四的關係,其實便是趙四自己都不知道完全被操控,她說的話,從來都很有分寸,讓趙四聽起來雲裡霧裡。

對趙四的審訊,雖然用了手段,但實際上,趙四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的話,那也是,高王氏,就是個不太分得清事情輕重的慈母。

現在高玉龍死了,這位慈母,就更不可能因為曾經的糊塗行為受到什麼刑罰上的懲戒。

「陸專員,您想知道的,現在都知道了,那我想知道的是,陸專員,你為什麼跟神仙一樣呢?」

高王氏輕輕挪動膝蓋轉了轉,真的就跪在陸銘腳下一樣了,「陸專員,想不到,一件幾十年的漫長故事,您也能講的這樣好,這裡麵,各種陰差陽錯,說書先生怕都想不出來呢,您卻,講的那樣精彩,精彩的,我都,我真的怕您又敬您呢!」

拿起方才陸銘又順手放在茶幾上的茶杯,「陸專員,還以為我會害您嗎?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端起茶杯,揚粉嫩玉頸,將茶杯裡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茶杯放一旁,對陸銘抿嘴一笑,「您看?」

陸銘笑笑:「我故鄉有說書先生,講過一種九龍茶壺,甚至裡麵可以放八種不同毒藥,又能倒出乾乾淨淨的茶水,不過,你這杯茶,我不喝,不是怕什麼,而是,我覺得這茶有點臟……」

站起身,「不算高玉龍害的人,你手裡也應該至少有一條人命,燒炭的小俏,也就是真高玉龍的生母,就是你害死的,對嗎?高德培的原配,我倒是沒把握。」

高王氏臉色變了變,隨之微微一笑:「陸專員又講故事了。」

陸銘看著她,「可能暫時法律拿你沒什麼辦法,但你要從政,我就會打你,狠狠的打你,可能,會讓你比死還慘。」

「我並不是什麼正義化身,這個世界上,冤死的人怕每天都會數百數千,誰又管的過來?但既然在我查的案子裡,有人冤死了,那,我就不會放過凶手!法律製裁不了你,我會打死你!」

陸銘很平靜的看著她。

高王氏俏臉臉色這才真的變了,慢慢起身,「陸專員,您在政界剛剛起步,我對您真是心悅誠服,我會帶著全黨支持您任何事情,您應該知道,我是認真的,因為,我很看好你,我希望,能作為您的馬前小卒,在未來,分享您的榮耀!您也應該知道,現在如果您得到整個正義黨支持,對您的幫助,會有多大?」

陸銘笑笑,「正是因為我剛剛起步,我才不想,腳下踩得這片根基,有汙垢不堪!」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高王氏怔怔的,看著他背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茶室內,幽幽響起一聲嘆息,「二十年前,如果能遇到他,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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