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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鍋蓋的瞬間,白色水汽翻滾升騰,甜香越發濃鬱。
一夜燜煮,南瓜外層都被熬化了,橙紅色的瓜肉融化在厚重的米脂內,深淺分明,瑩潤而富有層次感。
用筷子輕輕一夾,邊緣模糊的南瓜肉便輕易斷成兩截,儼然已經熟透了。
師雁行把南瓜粥舀出來,正好兩大一小三碗。
快手快腳刷乾淨鍋,用鏟子尖挑一點雪白的豬油,丟入鍋中。
等待融化的間隙,她快手快腳打了個蛋,把昨夜泡發好的乾薺菜切成碎丁子,一並灑到加了鹽的麵糊裏。
做完這一切,豬油已徹底融化,厚重的葷香彌漫在灶台間,與先前的甜美味道輕觸、融合。
“嗤啦~”
麵糊入鍋的瞬間,晨間的空氣中又多了一抹蛋香。
薺菜蛋餅攤得薄薄的,熟得很快。
師雁行叉腰數了十個數,就把鏟子順著鍋底往下一劃,再往上一挑,輕輕鬆鬆將老大一張薺菜蛋餅翻了個兒。
完好無損!
“哇~”
江茴和魚陣發出整齊的讚美。
被葷油浸潤過的薺菜越發濃翠欲滴,蛋液是璀璨的金色,兩種顏色混在一起相輔相成,勾得肚皮越發要唱空城計了。
“開飯!”一個人說。
“好!”兩個人應。
自然生長的南瓜風味極佳,根本不必加糖或任何其他調味料,自帶一股香甜。
小米本身就足夠香,隻是這香似乎有些單調,如今加了南瓜肉,就仿佛分出了層次一般,越發完整了。
蛋餅邊緣酥酥脆脆,一咬直掉渣,內部又十分細膩綿軟,合著薺菜清香,好似又重回春日。
師雁行痛喝一大碗南瓜小米粥,意猶未儘道:“南瓜實在是好東西,回頭咱們可以買點蜂蜜和糖,加了豬油做南瓜發糕吃!紅棗的也好!”
她一邊說那邊一大一小就偷摸咽口水,十分之饞。
這幾天日日都有一百多文進賬,錢活起來了,她們也敢吃飽吃好了。
用完早飯,魚陣吧嗒吧嗒跟著往外走,走到一半,卻又站住,“車車!”
今天沒有推車車誒!
江茴笑道:“今天咱們不做買賣,去趕集買大牲口好不好?”
師雁行心道,這麽點兒大的豆丁知道啥叫大牲口啊?
果然,魚陣就隻聽清並記住了兩個字:
趕集!
小朋友高興了一瞬間,然後馬上一臉鄭重地說:“賺錢啊!”
人怎麽能老想著玩呢?
江茴:“……”
這小財迷!
經過上次那幾個潑皮出沒的路段時,江茴雖沒說什麽,但腳步明顯加快,可見還是有些怕的。
師雁行就想著,無論如何這牲口都得儘快買成。
步行很容易被圍堵,如果有牲口駕車的話就不同了:
敢堵我?
直接衝過去!壓不死你!
稍後到了集市自不必細說,因人多手雜,江茴便將魚陣抱在懷裏,這才放心的往賣牲口的角落走。
“臭臭!”
走近了,小姑娘捂著鼻子道。
這麽多牲口聚在一處,又拉又尿,味道嘛,自然是不缺的。
江茴笑道:“等買了咱們自家的,就把它收拾得乾乾淨淨好不好?”
魚陣皺巴著臉點頭。
她一抬頭,就跟一頭牛犢對了眼。
那小牛犢子看樣子出生沒多久,兩隻大眼睛格外水靈,裏麵盛滿了好奇,不管看誰過來都顛兒吧顛兒吧湊上去。
兩個不同物種的小崽子大眼瞪大眼,終究是牛犢子的眼睛更大,魚陣很快敗下陣來。
“牛!”她以一種十分驚詫的語氣道。
牛犢子用毛茸茸的腦袋輕輕頂了她一下,似孩童間的玩鬨,嫩生生地“哞”了聲。
師雁行忍不住也上手摸了兩下。
果然不管什麽動物小時候很可愛。
哦,除了蚊子,老鼠,蒼蠅,蟑螂,蛇,蜥蜴……
騾子、驢子和牛是民間最普及的三種牲畜,賣的也最多,幾乎走幾步就能看見。
江茴不懂這個,看到最後總覺得都是一個模樣。
她忍不住想,落到騾子的眼裏,人是不是也一個模樣?
“那邊那頭看著不錯。”師雁行忽然道。
江茴這會兒早就挑花眼了,正為難,聽她這麽一說,滿口應下,馬上走過去看,又問價格。
那牲口販子聽見問,卻先不答話,隻拿著兩隻三角眼往她們身後覷,確認沒有男人跟著,又打量她們幾眼,這才獅子大開口:“娘子眼光不錯,這正是上好的大青騾,最是膘肥體壯耐力驚人,隻要紋銀七兩。”
師雁行和江茴互相看了看,心道你還真敢要。
若再狠狠心,都夠買頭牛了。
“能不能近前看看?”師雁行問。
那牲口販子意義不明的笑起來,神色中頗有幾分輕視。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會看什麽?不過裝模作樣罷了。
“行啊,看吧,”他笑著往旁邊退開,“被踢著了可別哭啊。”
江茴心中突然無名火起,直接搶道:“若真傷了人,就不是哭不哭的事了,少不得報了官,叫差爺們來主持公道!”
眾人原本見她嬌滴滴一個年輕婦人,美豔豔三分動人姿色,抱著小的帶著大的往牲畜市場上紮,十分顯眼,都跟看西洋景似的等笑話,沒曾想卻聽她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都愣了。
就連師雁行也很意外。
認識這麽多天了,對方一直都是溫婉的,柔和而不接地氣的,平時在街上都不好意思大聲叫賣,這會兒竟敢在男人堆裏大聲為自己出頭了?!
別說她,江茴自己說完了都有點懵。
我剛才乾什麽了?
她腔子裏一顆心砰砰直跳,全身的血都好像湧到頭上來了,讓她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烏,周圍人說的話、做的事兒也都聽不到,看不清了。
剛,剛才那真是我?
過了會兒,也不知誰起的頭,哈哈笑起來。
“方驢子,聽見了吧?當心拉你去見官!”
好家夥,沒想到竟是個烈貨!
方驢子被眾人笑了一回,麵上掛不住,微微帶了幾分羞惱,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強逞嘴本事難免傷了和氣,又不便發作。
江茴忽然生出一種陌生的成就感。
是了,方才說話的就是我。
憑什麽呢?
分明我們也是正經想買牲口的,可打從一開始過來就沒人正眼瞧,如今認真問起來也是愛搭不理,那臉上眼底明晃晃寫滿了輕視和敷衍……
憑什麽這麽對我們?!
連日來的辛苦,新受的氣……被方驢子那麽一刺激,江茴終於跟個爆仗似的,炸了。
成效驚人。
周圍的人不再像方才那樣輕浮。
師雁行確實不懂騾子。
但她上輩子事業成功之後卻沉迷於馬術,還花重金購置過幾匹純血寶馬,對相馬之術頗有見地。
想來這騾子和馬雖不算一個物種,基本屬性卻是相似的。
單純從外貌上相馬,無非幾個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