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廣利之言。
在場。
包括著冒頓在內的所有匈奴人先是一愣。
對視一眼,臉上皆是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
冒頓目光灼灼望向麵前的李廣利:“你且說說看?”
雖然李廣利上一次獻策。
讓他們去攻打宣武,阜成,正陽,東直四門。
以至於整個匈奴大軍損失慘重。
事實上,若不是為了要招降龐統等人。
冒頓二話不說,絕對已經將李廣利這個狗頭軍師宰了。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在如今軍心渙散的情況下。
冒頓對於李廣利突然提出的這一計策。
光是隨意一想,便已經是有了幾分興趣。
讓李鎮這個大夏天子叫門?
光是想想。
就連冒頓都是覺得,計策的可行性似乎是非常之高。
冒頓詢問的同時。
在場其他匈奴首領,也都是將目光直接望向了不遠處的李廣利。
在眾人注視之下,李廣利臉上的笑意愈加諂媚:“單於,各位首領,小人不過隻是些愚見。是否實行,全在諸位的一念之間。”
一句之後。
李廣利朝著眾人不住躬身,神色和語氣卻儘是陰險之色:“諸位想必都知道,如今這大夏換了李燁為天子。按理來說,李鎮這前任皇帝應當被直接遙尊太上皇才是。然而那慈禧為了一己私利,卻並未廢除李鎮帝位。也就是說,這李鎮如今依舊是大夏天子……”
“如此一來,若李鎮這大夏天子,被我匈奴如同耍猴一般綁到京師城下,前去叫門勸降。必定能讓大夏守軍士氣大亂!而我匈奴大軍,絕對能一掃今日之頹靡。”
“此計一出,不但我軍軍心大振,還能打擊大夏士氣,借著李鎮此人,拖延河套三十萬大軍行進時間,何樂而不為?”
李廣利這話一說。
冒頓等人相視一眼。
似乎是想到了李鎮前去叫門的場景,臉上都閃過陣陣嘲弄的笑意。
唯有休屠王眯著眼睛,是沉聲道:“那你就怎麼知道,李鎮一定會前去叫門呢?”
“你們中原人,一向是愛惜羽毛,顧惜虛名。我想那李鎮不會不知道,若他前去叫門勸降,必定淪為聲名狼藉之下場,如何又會答應?”
一句之後。
李廣利卻是放聲大笑。
朝著休屠王不住的擺了擺手:“休屠王您放心,李鎮此人末將還能不了解嗎?”
“左右不過一昏庸無能,貪生怕死之主!顧惜名聲?愛惜羽毛?”
李廣利搖頭,臉上笑意更甚:“此獠若真是這等人,在當初土木堡如此大辱,此人便應該直接自儘而亡!何以如同蟲豸一般,苟延殘喘至今?”
“隻要以其性命相挾,李鎮必會答應!”
這邊休屠王眯著眼睛,定定的看了李廣利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這邊。
李廣利麵對眾人,則是繼續笑道:“而且單於和諸位首領,這李鎮叫門,好處可不止於此呢!”
冒頓皺眉,目光深幽:“此話怎講?”
李廣利昂首,緩緩的湊到了冒頓跟前:“單於不是一直想將龐統等人收入麾下嗎?”
“隻要讓他們親眼見證李鎮叫門,必定對他和大夏徹底死心!到了那個時候,單於你的機會,說不定就來了呢?”
一句之後。
冒頓瞬間便是眼前一亮,臉上也帶上了欣喜之色。
沉思片刻。
環顧四周匈奴眾人:“李廣利這計策,你們覺得如何?”
眾匈奴首領相視一眼,沉思片刻。
和冒頓一般,臉上都是帶上些許的笑意,緩緩點頭:“可行!”
如此。
冒頓一臉興奮之意,徑直是大手一揮:“來呀!把那大夏皇帝李鎮,給本單於帶到大帳來!”
說完。
冒頓眯著眼睛,沉思片刻,又是一揮手:“還有,將那龐統,黃蓋,楊家二將等人,也都帶上來!”
而此刻。
皇宮大殿之中。
眾人聽得李燁之言。
紛紛是臉色大變,忍不住失聲大喝:“什麼!?陛下你是說,匈奴人會讓李鎮前來叫門!?”
此時此刻。
眾人眼中皆是驚疑不定之色。
天子叫門?
如此之事,即便是從李燁口中得知,眾人依舊是有些……
倒不是說難以置信。
以眾人的心思。
僅僅是思索片刻,便足以知道,此事發生的可能性到底是有多高。
不是不敢相信。
而是眾人,有些不願意相信……
畢竟,一國天子被敵人要挾,要叫門勸降自己人?
怎麼想,都覺得荒謬絕倫。
但偏偏。
以眾人對李鎮的理解。
隻要匈奴人有這個想法。
略一施壓,恐怕這位大夏正統皇帝,便真就答應了。
到了那個時候。
若李鎮當真過來叫門。
朝堂百官作何想?
京城百姓作何想?
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又作何想?
彆說是這些人了。
即便是在場的眾人,光是這麼一想。
便覺得。
如果他們這麼拚命庇護的大夏,有這樣一位天子。
他們所付出的一切,突然就沒什麼意義了。
此時此刻。
李燁眯著眼睛,見得情緒突然低落的眾人,臉上依舊帶著笑意:“怎麼,一個個都愁眉不展的?”
眾人皺眉不語。
唯有袁崇煥緊皺著眉頭,朝著李燁緩緩拱手:“陛下,他,他當真會如此嗎……”
苦著一張臉。
此刻袁崇煥整個人看起來,都是陷入了無比的糾結。
李燁瞥了他一眼,輕笑道:“李鎮此人如何,你們很清楚不是嗎?會不會如此,你們心中應當早有答案了才是。”
一句之後。
眾人神色愈加低沉。
現場氣氛也是陷入沉著。
見及如此,李燁卻是輕笑道:“覺得可氣,可悲,可恨?”
眾人默不作聲,隻是頷首。
而在他們注視下,李燁臉上笑意卻是更甚;“諸位,且放寬心。對於吾等而言,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
眾人詫異抬頭。
卻見得李燁一字一句道:“帝王失德,無施仁義,通敵叛國。”
“若李鎮當真叫門,罷黜於他,豈不是理所應當?即便宗正府的人,想必也無話可說吧?”
隨著李燁這一句,眾人瞪大眼睛,臉上陰霾逐漸散去。
聽得李燁這麼一說。
如果真能通過此事罷黜李燁。
似乎這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正在眾人思索之際。
殿外。
陸炳行色匆匆,直接進入大殿之中,口中還念念有詞:“陛下,急報!急報啊!”
李燁眉頭微皺:“怎麼?是河套的匈奴大軍提前動身了?”
陸炳緩緩搖頭,臉上滿是不住欣喜的笑意:“不,是喜報啊!陛下!”
“哦?”
李燁的臉上,閃過些許詫異之色。
隻見得陸炳單膝跪倒在大殿之上。
雙手捧著一卷密報,正將其高高舉過頭頂。
李燁使了個神色。
還不必他說些什麼。
李燁身旁小春子便是下得殿下,從陸炳手中取過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