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福生的賀儀,那是一個雕工非常精致的百仙賀壽擺件。東西是象牙雕刻,玉白的顏色之中有幾分微黃,顯然是古董。
這樣的東西,價格肯定不菲,或許還是一些收藏家畢生的珍藏品。但是對於寸福生這樣的大豪來說,隻不過是很普通的賀禮而已,說送就送了,一點兒也不心疼。
送禮的人不以為意,收禮的人更是十分隨意。
寸福生口中的段老弟,也就是今天的壽星翁,根本沒有多看賀禮一眼,隻顧笑容可掬的引手道:“福生兄,人來了就好,快坐下喝茶吧。”
“好,好。”寸福生欣然點頭,隨即回頭歉意一笑,才坐了下來。
這不是寸福生故意怠慢方元,不給他引見其他人,主要這是方元自己的意願。
他覺得跟著過來看看熱鬨,蹭一頓吃喝就行,實在是沒有必要表露身份節外生枝。畢竟風水師的身份,肯定是有人敬重,有人鄙視,反應各不相同,就意味著麻煩。
方元最怕麻煩了,自然不願意多此一舉。所以在寸福生入坐喝茶之時,他就與包龍圖退出了小廳,在附近遊走參觀起來。
期間自然有侍者奉上了茶酒,兩人各端了一杯紅酒,興味盎然地欣賞廳中的陳設物件。畢竟寬闊的大廳空間,不可能全部都是金箔畫,其中也有一些華美的擺設。比如說古董花瓶,比如說翡翠玉石。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各個角落。
兩人一路走過,欣賞了許多件古董古玩,開了不少眼界。也覺得真是不虛此行。
在不知不覺之中,兩人就走到了宴客大廳的儘頭,前麵隻剩下一條沒有開燈的長走廊,不知道通往哪裏。漆黑的環境,也讓兩人自然止步,打算轉身回頭。
不過就在這一時刻,在幽暗走廊的深處。隱約傳來了陣陣喧囂聲,好像是某種機械在尖銳的鳴響,其中還夾雜了興奮的歡呼雀躍聲……
一瞬間。包龍圖轉身的動作停下來了,側耳聆聽了片刻,立時露出又驚又喜之色:“丸子,好像有人在解石。”
“解石?”方元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賭石麽?”
“未必是賭石。可能是單純的在切割原石而已。”包龍圖饒有興趣道:“畢竟這裏是經營翡翠生意的大豪家裏,肯定收藏了一批品質不錯的毛料。有客人來了,段家子弟帶著朋友去切割毛料玩,這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所以你想去湊熱鬨?”方元挑明了包龍圖的心思。
“是啊。”包龍圖興致勃勃道:“我們去看看怎麽樣?”
“這不好吧。”方元皺眉道:“人家沒邀請我們,就貿然過去看熱鬨,很容易讓人反感,說不定還鬨出什麽矛盾來。”
“這倒也是……”包龍圖想了想,帶著幾分不舍。遺憾道:“那就算了。”
“沒事的,進去吧。”就在這時。後麵傳來了一個嬉笑的聲音:“裏頭都是年輕人居多,大家一起去聚一聚,熱鬨一下。”
方元和包龍圖聞聲回頭,隻見後麵站著一個青年,他雙手夾提著七八瓶酒,脖子上還掛著一大袋薯片,頗有幾分狼狽。
“你們是寸家的兄弟吧,以前好像在寸家的聚會上見過你們……”青年有點自來熟,笑嘻嘻道:“兩位大哥,來幫搭把手呀。那些家夥個個偷懶,累死我了。”
方元和包龍圖對視一眼,知道青年是誤會了。指不定青年剛才看到他們跟在寸福生後麵進來,所以才以為他們是寸家子弟。
當然,對於這個誤會,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解釋,而是伸手幫忙拿酒。
“謝謝……”青年解脫了,然後隨意按了一下牆壁,接著幽暗走廊的燈光就亮了。淡黃色的燈光,一直沿著長長的走廊延伸到外麵。
此時,青年笑著招呼道:“兩位大哥,廳裏悶得慌,不如一起出去玩吧。”
“外麵是在解石嗎?”包龍圖忍不住問道。
“對啊。”青年點頭道:“今天老爺子大壽,有緬甸來的客人,給老爺子送來了一批新毛料作為賀禮。老爺子很高興,就讓人把毛料搬到後院中,讓大家切著玩。”
包龍圖眼睛一眨,小聲問道:“那切出玉來了,算誰的?”
“當然是……”青年笑容也有幾分狡黠的意味:“當然是看情況而定。”
“什麽情況?”包龍圖有些好奇。
“如果你們隻是單純的想切石頭,體驗一把解石的樂趣,那麽我們段家就負責提供毛料,隨便你們怎麽切,切廢了也不要緊。”青年笑眯眯道:“不過要是哪個運氣好,在毛料之中切出了翡翠來,那就不好意思了,東西就歸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