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你有機會的，但是讓你來，你又不願意，有什麽辦法。”蒯振興趁機道：“你要是回心轉意了，我可以幫忙向上頭說一聲……”

“算了，我閒雲野鶴慣了，受不了約束。”蔡建中拒絕道：“你家老小都在京裏，還有一大幫徒弟要養活，不攀關係不行。我是山高皇帝遠，輕鬆自在多了，不想吃皇糧，也沒有吃皇糧的命啊。”

“……不提這個，不提這個了。”才說著，蔡建中自己就岔開了話題，笑著說道：“還是看看這神器殘片比較好，好東西啊。”

“的確是好東西。”蒯振興不住點頭，側身問道：“方大師，不介意給我們開開眼吧？”

“請便！”方元伸手示意。

蒯振興沒有動手，反而呶嘴道：“吉祥，大好機會，還不趕緊向方大師請教一番。”

“哦……”旁邊的年輕人點頭。

這個時候，方元才算知道了蒯振興孫子的名字，蒯吉祥，倒也頗有用意。畢竟蒯家手藝傳承的祖師爺叫蒯祥，蒯振興給孫子取名為吉祥，也算是一種期望吧。

適時，蒯吉祥拿起金屬殘片，反複研究打量：“看不出來，分量挺重的，不像是黃銅，可能是添加了其他成分的金屬……”

“有黃金、白銀。”蒯振興說道：“你們知道宣德爐嗎？”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宣德爐，肯定聽說過。”蒯吉祥連忙點頭：“明代宣德皇帝特旨宮廷禦匠製作的，將紅銅精煉十幾次，又加入金銀等貴金屬，所以爐成之後，寶光四射，屬於非常難得的珍品。”

“嗯，知道就好。”蒯振興輕聲道：“傳說之中，隻是傳說啊，真真假假我也說不上來，反正隻是傳說而已。傳說宣德爐，就是宣德皇帝仿鎮國神器的工藝，讓禦匠按照鎮國神器的工藝流程，經過減化之後鑄造而成。”

“不是吧，還有這樣的說法？”其他人自然很驚詫。

蒯振興笑嗬嗬擺手：“傳說而已，你們聽聽就好，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不當真才怪，方元若有所思，要知道蒯家幫祖師爺蒯禮，在宣德年間也是宮廷禦匠啊，說不定也參與到宣德爐的製作工程之中。

或者在蒯家的傳承筆記之中，就有這樣的明確記載。這樣一想，又有誰敢忽略蒯振興口中的“傳說”。

“……還真是。”與此同時，蒯吉祥觸摸片刻，驚喜交集道：“傳說中的宣德爐，質地特別的細膩，就好像是初生嬰孩的肌膚。這殘片也是，不僅細膩，更寶色內涵珠光，特別是就近觀察，感覺好像寶光似水，快要溢出來了。”

“不錯，眼睛總算沒瞎。”蒯振興滿意道：“現在總算知道，這不是破爛黃銅了吧。”

“爺爺，不要總揪著這個不放……”蒯吉祥有些不好意思，又急忙把金屬殘片遞給旁邊的美女：“如意，你也看下。”

美女如意把東西接過來，仔細打量了片刻，就懂事地遞給旁邊的中年人，甜笑道：“師叔，我看不明白，你教教我唄。”

“哈哈，好。”中年人欣然點頭，還沒看呢，冷不防包廂外麵又傳來了動靜。

“噠噠噠！”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也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刹時，一個中年人眼光一閃，然後低聲笑道：“師父，可能是正主到了。”

“嗬嗬……”蒯振興笑了笑，舉杯喝了口茶，才開口道：“如意，去開門吧。”

“好嘞。”如意明媚一笑，輕快挪開椅子跑去開門了。

方元目光一瞥，透過房門的縫隙，就在門口看到一堆人。儘管是有幾分遮擋，但是也足夠他看到一堆人之中，就有那個才被架出去不久的年輕人。

此時此刻，年輕人一臉惶恐不安的樣子，滿頭是汗，卻不敢擦拭。與此同時，有人開口道：“如意姑娘，麻煩通報一下，就說艾士奇求見蒯師傅，特意負荊請罪來了。”

“師爺，艾老板來了。”如意笑嘻嘻退步，讓出了門口位置。

一個五十歲左右，充滿了威嚴氣度的中年人，立即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充滿了愧疚之意：“蒯師傅，怪我，禦下無方啊。我現在已經把人帶來了，要打要罵，要殺要剮，就交給您來處置……”

在艾士奇說話之間，那個年輕人也被推了進來。也不知道是故意而為，又或者是純粹被嚇著了，反正一進來他雙腿就一軟，撲通一聲跪下，哭天抹淚哀叫道：“蒯師傅，我錯了，我該死，您老就饒我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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