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元與蔡建中相視一笑,有幾分眾人皆醉,我們獨醒的感覺。
飄飄然一會,蔡建中才開口道:“其實這事很簡單,剛才方師傅通過禁絕碑,使得杜老板的血氣與石碑緊密相連,然後再破了龍脈,讓龍脈地氣噴發出來,不斷衝刷渲染禁絕碑,進而將杜老板的劫數一掃而空。”
“這事說起來簡單,但是操作起來,肯定是十分的困難。剛才你們也看到了,破龍脈的狀況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很可能遭受反噬……”
蔡建中歎道:“可是方師傅卻毫發無損,順利完成了任務,幫杜老板解決了後顧之憂,真可謂是妙手回天啊。”
“他這樣狼狽,都受傷了,還叫毫發無損?”包龍圖嘀咕道,反正蔡建中就裝做什麽也沒聽見。
不管怎麽說,在蔡建中的解釋中,眾人才算是明白怎麽回事。杜老板更是感激涕零,如果不是方元見勢快伸手攙扶,恐怕他膝蓋已經跪地了。
這可是再造之恩,杜老板又不是天性涼薄、忘恩負義之輩,肯定要感恩戴德。
“我也沒做什麽。”方元擺手道:“機緣的地點確定了,布置風水局的法器也是現成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就隻是順勢而為罷了。”
“順勢兩字,說得輕巧,做起來卻難啊。”蔡建中搖頭道:“在重重迷霧之中抽絲剝繭,把各個環節研究透徹了,才能夠順勢而為。像我。基本上和方師傅你知道的一樣多,但是在今天之前,我卻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才能解決問題。”
方元能夠意識到自己與風水宗師之間的差距,蔡建中也更加清楚自己與方元之間的天壤之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不是空話。
“其實我這也是在村中風水布局得到的靈感。”方元解釋道:“還有我剛才布置的破龍脈風水局,也是在村中祠堂學到的。”
“什麽?”蔡建中吃驚道:“祠堂的風水局,那是破龍脈的陣法?”
“嗯。”方元輕輕點頭:“確切的說,那是一種細水長流。無聲無息的破龍脈的手段,我隻是稍微改動一下,讓它變得更加直接粗暴而已。”
“什麽手段?”包龍圖疑惑道:“你說得清楚一些呀。”
“我剛才不是說過麽了。山村之中的布置,其實是一個局。”方元解釋道:“不管是禁絕碑,還是天機**鎖,看似是在保護龍脈。實際上卻是一種禁錮。而且在禁錮的同時。又悄無聲息的給龍脈放血,這是一種非常隱秘的破龍脈手法。”
對於方元之前的話,眾人一直是將信將疑,不過想到祖宅與祠堂之間暗通的排水渠道,他們不由得又相信了幾分。
“想通了這個,我才明白了為什麽懸崖底下有水潭,為什麽山村四周常年有厚霧籠罩。”方元輕歎道:“那個水潭並不是一直存在,應該是在布局之後才形成的。至於四周的雲霧。那是龍氣所化,所以就算沒有水源滋養。各個山頭的草木卻依然十分蔥籠。”
“說白了,所謂的生機,完好的大格局,那不過是抽了龍脈之氣,用龍氣的精華來維持下去而已。哪天祠堂把真龍寶地殘存的地氣抽乾耗儘了,估計方圓上百裏的山頭,也會淪為一片生機斷絕的荒山。”
方元歎聲道:“這也是我為什麽要說郭璞狠絕的原因,這樣的手段,不僅是狠絕而已,更十分的……”
方元不說話了,但是眾人卻明白他沒說出來的話。其實就是兩個字,陰損。陰損可不是好話,不過卻是最好的形容詞,恰如其分。
蔡建中沉默了許久,才岔開話題道:“就是發現沒有了生機,所以方師傅才打算在死中求活,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嗯。”方元點頭道:“明白那是郭璞的局之後,我一直在琢磨,應該在怎麽破局。但是思來想去,卻發現這是無解的難題。然後就想到蕭神仙,他舍近求遠的原因,是不是就是由於發現了山村沒有活路了,才退而求其次,找到這條初生的龍脈。”
“問題在於,這條初生的龍脈,已經與北辰煞氣糾纏很深,不分彼此了。想要在不動龍脈的情況下消除煞氣,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反正我自忖沒有這樣的本事。”
方元坦然道:“這樣一來,問題又回到了原點,好比一團亂麻,根本理不出頭緒來。”
“然後你乾脆閉關三天,終於豁然開朗了?”包龍圖好奇道:“靈感是什麽?”
“想著想著,突然就想到了,哪需要什麽靈感。”方元隨口道:“總之我反複考慮,最終覺得想要在死地求生,估計也隻有背水一戰了。不過這事風險高,所以就沒告訴你們。又怕布局的時候,蔡師傅看出端倪來,就讓你們走遠一些。”
“幸好讓我們走遠。”包龍圖拍胸口道:“不然留下來,肯定非死即傷。”
眾人也紛紛慶幸,然後很有默契的忽略了方元隱瞞的事實。世事就是這樣,成王敗寇,勝利者就應該享受勝利者的待遇。要是失敗了,哪怕方元事先聲明,詳細地解說全盤計劃,一樣會遭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