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廟,就坐落在懸掛邊上。青磚石瓦結構,灰暗的色調,曆儘滄桑,樸實無華,十分普通尋常。
這裏沒有華麗的建築,也沒有鎏金的神像,更沒有鼎盛的香火,隻有一尊泥塑的太上老君像,以及小小的供台,一個小香爐,兩盞青油燈,外加幾個草編蒲團。除此以外,就是一個眉須銀白,一臉慈和之色的老人在廟中盤坐修行了。
霎時,張瑤韻腳步蹁躚,撲飛似的奔了過去:“爺爺,我們來看你了。”
“瑤瑤!”老人睜開眼睛,臉上就浮現開懷的笑容。
不必多說,他就是古月居士多年的老朋友,張平常的父親,張瑤韻的爺爺,在這裏避世修行的大高手(廚師),張恩澤老人了。
看到孫女來看望自己,張恩澤十分高興,隨即又看到跟在孫女後麵的古月居士,頓時又驚又喜,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老古,你總算來了。”
“我昨天下午才到,今早就來了,不算晚吧。”古月居士笑道:“誰叫你不好好待在家裏,非要跑來這偏遠山區隱居。晚上這裏封山關門,我可進不來。”
“居士說得對。”張瑤韻也趁機勸說道:“爺爺,你還是回家住吧。這裏又破又爛,條件又不好,你常住在這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不孝呢。”
“那些閒言碎語,理他們做什麽。”張恩澤不以為意道:“這裏好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的快活,他們不懂。話又說回來,他們不懂就算了,老古你肯定明白,你也是在山裏隱居修行的,為什麽總是勸我回去?”
“你能和我比嗎?”古月居士啼笑皆非:“我自小在山中修行,至今已經有一甲子的歲時了,你才幾年?凡事要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所以我才慢慢來呀,在這裏住幾天,又回家休養兩天,一步一步的適應,最後肯定會習慣了。”張恩澤得意道:“比如這次,我在這裏住了十天了,都沒見有什麽問題。”
“沒問題就好。”古月居士細看張恩澤的氣色,發現他精神抖擻,有幾分紅光滿麵的,的確不像是撒謊,當下也不再多勸了。
“肯定沒問題呀。”張恩澤也順勢岔開了話題,看了熊貿一眼,一邊伸手,一邊露出欣喜的笑容:“老古,這位就是你說的方師傅吧,久仰久仰……”
“咳咳!”熊貿很尷尬,對於張恩澤伸來的手掌,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猶豫了那麽兩三秒鍾,他還是握手回應,訕笑道:“老爺子,我不是方師傅,他才是。”
“嗯?”張恩澤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方元,明顯呆了一呆。
“老張,我不是說過了麽,方師傅很年輕的。”古月居士苦笑道:“已經提醒過你,你卻依舊錯把馮京當馬涼,致使方師傅心中不滿,那就白浪費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啊。”張恩澤又驚又急,茫然不知所措。
方元見狀,無奈一笑:“居士,聽你這話的意思,敢情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種非常小心眼的人麽?”
“方師傅出了名的心胸開闊,寬宏大度,這是已然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怎麽會與小氣兩字沾邊呢。”熊貿笑眯眯道:“居士這樣說,分明是對方師傅的貶低。方師傅,換我絕對不能忍啊,不到居士的道場吃幾頓,你能消氣?”
誰都知道,古月居士和熊貿配合默契,打諢插科,就是在化解尷尬的場麵。而且效果也十分的明顯,在三言兩語之間,大家都露出微笑,將張恩澤的小失誤置之腦後。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識時務的聲音傳了過來:“誰眾所周知呀,我怎麽不知道。”
眾人順勢看去,隻見一個道士在小廟之中走了出來。
道士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模樣,長相英俊,相貌堂堂,身穿寬鬆的道袍法衣,負手而行,衣隨風動,也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感覺。
一走出來,年輕道士的視線就不離某個倩影,臉上更是洋溢燦爛的笑容:“瑤韻姑娘,你來探望張老了。”
“朱道長,你也在啊。”張瑤韻淡淡點頭,神色十分的高冷,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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