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反應,著實讓瑤韻受傷,輕嗔道:“居士你瞧不起我?我爸都說了,我儘得他的真傳,估計再過不久,就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信,當然信。”古月居士立即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恭候你的大廚手藝了。不過也要事先聲明啊,我從二十歲開始,吃你爺爺做的仙遊三寶,再在五十歲後,吃你父親做的仙遊三寶,已經足足吃了半個世紀五十年。”
“我這張嘴,已經被他們養刁了。要是你做得不好,我可不會違心誇讚你的。”
古月居士捋著長須,看似玩笑的說了這一番話,卻沒讓瑤韻退縮,反而激發了她的鬥誌,眼睛越來越亮,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居士,你等著,我去準備一下,馬上回來。”瑤韻走得十分乾脆利落,卷起一縷香風,纖足翩翩仿佛蝴蝶一般消失在船艙深處。
此時,熊貿笑道:“居士,看來她打算把你當成試金石啊。”
“沒事,這是她們家族傳統了。”古月居士輕笑道:“當年她父親沒有出師之前,也沒少給我偷偷做吃的,讓我來品鑒。”
“那麽我們有口福了。”熊貿高興道:“就知道跟著居士來,這是英明之舉。方師傅,你說是吧?”
方元輕笑點頭,對於吃的,他和熊貿也不挑剔。
就算瑤韻沒得到她父親真傳,但是起碼也有五六分火候吧。想來能讓古月居士時常惦記的美味,哪怕隻有五六分火候,滋味也肯定不同尋常。
總而言之,他們樂得旁觀,到最後動筷子坐享其成就好。
在瑤韻去做準備的時候,服務員也沒有閒著,先給三人準備了一些瓜盤果盤,然後就搬來了簡易的廚台案板。
熊貿一看,也有些驚訝:“現場動手?”
“我不是說了麽,在這裏吃魚,就是圖一個鮮字。”古月居士笑道:“為什麽她父親沒空,就是由於在給客人現場做菜呢。”
“哦。”方元和熊貿恍然大悟,興趣更加濃鬱了。
又等了片刻,準備妥當的瑤韻登場了,她換了一身衣服,又把烏黑柔亮的秀發束起來,再戴上帽子,一幅正式廚師裝扮。
俗話說,女要俏一身孝。廚師製服是白色的,瑤韻的皮膚也白,再加上包廂之中的白熾燈一照,在她走進來的時候,可謂是熠熠生輝,自帶閃耀的光環。
“居士,我準備好了。”瑤韻很嚴肅:“可以開始了。”
“嗯。”古月居士微微點頭,沉吟道:“廚師的手藝流派很多,但是刀法卻是基本功。你先來一道金齏玉膾,讓我們開一開胃吧。”
“好。”瑤韻動作麻利,直接把衣袖挽折,露出了纖白的小手,然後嘩啦一聲,直接把手浸到廚台下的水盆中,撈起了一尾活魚。
活魚很大,大概有兩三斤重。一離開水盆,它就不斷的掙紮彈跳,野性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養殖場圈養的飼料魚。
不過瑤韻的纖白小手卻很穩,一邊把活魚按在案板上,一邊抄起一把雪光閃爍,十分鋒利的小刀,眼睛不眨就直接在魚腹上劃過。
一劃,一掏,一取,一瞬間,魚臟就全部剝離下來了。但是魚還活著,尾巴劇烈地拍打案板,濺起了不少水珠。
瑤韻神情不變,鋒利的小刀靈巧一轉,魚頭就被摘了下來。之後就是清洗,再用毛巾包裹起來,送去冰鎮速凍。這期間,她統籌兼顧,又開始製作配料……
這空隙,方元低聲問道:“居士,這是在做生魚片麽?”
“對。”古月居士含笑點頭:“生魚片也叫魚生,就是中國古代史書記載的膾,或鱠。現在她做的這道金齏玉膾,那是古代名菜。”
“相傳隋煬擋幸江南品嚐此菜時,因其味鮮美異常,魚肉潔白如玉,齏料色澤金黃,連聲讚曰金齏玉膾!從此以後,這道金齏玉膾就開始名揚天下。史料記載,當時款待隋煬帝用的魚,那是鱸魚,所以金齏玉膾也有鱸魚膾之稱。”
古月居士娓娓說道:“不過行家卻知道,金齏玉膾是一個集合名詞,沒有限定要用什麽魚來做,凡是銀白色的生魚片搭配金黃色的調料,都可稱為金齏玉膾。而仙遊舫的金齏玉膾,卻是經過她爺爺精心研究改良而成,滋味非常勁道,妙不可言……”
“居士,你不要總是惦記我爺爺和我父親做的,也嚐嚐我做的。”
不久之後,金齏玉膾完成,瑤韻捧著大托盤走來,眸中充滿了自信的神采。她把托盤擱在古月居士身前,期許道:“居士,快試一下滋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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