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馬大師不承認方元的利害,認為他隻是仗著法器之威才贏了侯遠,實際上不過是想找一個推托的借口而已。
相比之下,侯遠卻比較坦誠,麵色有點兒蒼白,但是神態卻十分平靜:“馬兄,不必多說了,的確是我失敗了。技不如人,我敗得毫無怨言。可惜不能替馬兄解危,不過能與馬兄一同赴死,也不枉我們相交二十餘載……”
“放屁。”
一瞬間,馬大師翻臉了,指著侯遠鼻子大罵道:“早在十年前,你從我手裏搶走了賭場風水布局的生意,我就已經和你恩斷義絕。我和你壓根就沒什麽關係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給我滾,馬上消失在我麵前,免得我看了心煩。”
在場眾人也不是傻子,馬大師這一番痛罵,處處透出維護之意,擺明了是想撇清他與侯遠之間的交情,讓侯遠躲過這一劫。問題在於,除非大家眼睛瞎了,不然這事不是隨便罵幾句就可以撇清得了的。
此時,方元淡笑一下,雙臂一抱,坐看事態發展。
“馬兄,事到如今,說這個又有何意義?”侯遠苦笑一下,然後轉頭沉聲道:“小兄弟,能不能給我們三天時間,讓我們安排一些事情……”
“咦。”方元一聽,多少有些驚訝:“你真打算跳呀。”
“人無信不立。”侯遠深吸了口氣,手掌輕輕微顫。不過表麵上卻是鎮定點頭:“既然是約定,我自然要遵守。”
“遵什麽守。”馬大師突然暴發了。怒氣衝衝道:“小子,我明確告訴你,我就是要毀諾,你能咬我呀。”
“方師傅不能咬你,我來咬怎麽樣?”就在這時,廳門被人推開了,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沈崢。
此時。沈崢臉色有幾分陰沉,目光仿佛猶如刀劍一般鋒利,狠狠在沈嶸等人身上刮過,等到落在方元身上的時候,這才露出一點笑容。
“方師傅,實在是太抱歉了,這時才趕來。”沈崢快步走來。一臉慚愧之色:“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說話之間,沈崢又回過頭來,狠狠瞪著沈嶸,怒目而視道:“老二,你好啊。竟然聯合其他人來糊弄我,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沈嶸表情微變,不過還是辯解道:“我這也是為了沈家好,事情關係重大,你卻隨便找了個年輕人回來處理。怎麽能夠讓人安心?”
“什麽叫隨便找人。”沈崢怒聲道:“方師傅是當世高人,家學淵源又師出名門。一身本事放眼世界也算是名列前茅、屈指可數。我是誠心誠意懇求,方師傅才答應走這一趟,要是讓你氣走了,你就是沈家的罪人。”
“……當世高人,屈指可數?”沈嶸肯定不信:“老大,你這話未免太誇張了。就算是要吹捧,也要有個限度……”
“你……”沈崢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怒吼:“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趕緊向方師傅賠罪。”
“哼,我們走。”沈嶸是多傲氣的人呀,怎麽可能因為沈崢的一句話,就拉下老臉給一個年輕人賠禮道歉呢。但是被罵了,又感覺有些下不來台,乾脆趁機甩袖子走人了。
見此情形,沈崢氣得臉色發青,吹胡子瞪眼,拍桌子叫罵:“目無尊長,目無尊長……方師傅,都怪我,教弟無方啊,我代他給您賠罪了。”
“沒事。”
總不能讓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給自己鞠躬吧,所以方元連忙伸手攙扶,臉上笑了笑,也知道沈崢一番姿態,那是做給自己看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血濃於水,沈嶸是他親弟,總不能要求沈崢大義滅親吧。如果沈崢真這樣做了,方元還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趁機借題發揮,把豪門恩怨進行到底。
“慚愧呀,慚愧啊。”沈崢很誠懇的檢討自己:“如果不是小寧給我助理發短信,讓助理告訴我這事,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自作主張,私下帶人來找方師傅麻煩……”
方元有些意外的看了巧笑嫣然的寧曼一眼,眼中多了幾分讚許之色。覺得還是寧曼反應比較快,在發現聯係不上沈崢的時候,知道通過迂回的方法讓人捎口信。
“沈先生不必自責了。”
與此同時,方元擺手道:“你是你,你弟是你弟。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楚的。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幫你解決問題,肯定儘力而為,不會為了旁枝末節的事情而敷衍了事。”
“方師傅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沈崢笑逐顏開,不僅沒有因為被方元識破了用心而感到尷尬,反而徹底鬆了一口氣。他也算是比較了解方元的品行,知道方元說了儘力而為,那麽肯定不會敷衍塞責。
一番寒暄之後,沈崢的目光一轉,略微皺眉道:“侯師傅,馬師傅……這事是沈嶸胡鬨,你們二位就不要跟著湊熱鬨了,請回吧。”
“……你早來早說哇,現在再說這個,已經晚了。”馬大師悲憤欲絕,然後一咬牙,直接扯著侯遠道:“我們走……”
“馬兄,人無信不立啊。”侯遠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