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破萬法，業火破迷障？”一會兒之後，在何春波的解說下，方元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頓時沉吟起來。

“用火攻，好狠毒啊。”包龍圖哼聲道：“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不，這火攻與你想象中的火攻有些區別。”方元搖頭解釋道：“你說的火攻，肯定是火燒赤壁，火燒連營七百裏之類的場景，但是那位馬大師所說的明油聖火，則是另外的意思。”

“什麽意思？”包龍圖很好奇，何春波也側耳聆聽。

“所謂的明油，並不是普通的油，而是指佛寺道觀自己調配製作的油。”方元解釋起來：“那些油點燃之後，就是所謂的聖火。用明油點一盞青燈，燈火氣場十分溫和穩定，可以安撫人心，助人勘破心中迷障，有利於修行。”

“不過世間萬事萬物，也要講究一個度。一點明油燈，自然有好處，但是明油的量多了，化成熊熊燃燒的火焰，肯定能夠破壞氣場的穩定。”

說話之間，方元由衷讚道：“那個馬大師，果然有真本事。就是想要利用明火焚燒淨化的特性，一舉將山洞中的布置全部清除乾淨。”

“喂，現在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時候。”包龍圖提醒道：“你的布置就要被人破了，你居然還坐得住？”

“坐不住也沒有辦法呀。”方元搖頭道：“明火破障，這相當於陽謀。就算知道了也阻擋不了。被動的防守，就是這樣吃虧。”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主動出擊？”包龍圖興致勃勃道：“怎麽做？”

“我可沒說能主動出擊。”方元白眼道：“我隻是說。防守居然弱勢，久守必失，終究不是長久之策。”

“這也沒有辦法呀。”包龍圖辯解道：“總不能讓波哥下狠手，把那些人都滅了吧。”

“如果他們還不肯罷休，我會考慮這樣做的。”何春波認真道，他也煩了，不想無休止的耗下去。

“別呀。我隻是隨口說說。”包龍圖急忙勸說道：“波哥，你千萬不要衝動啊。”

“包兄弟放心，我沒有衝動。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何春波溫和的笑容之中，也有一抹決然：“和平，不是退讓求來的，而是打出來的。要打。狠狠的打。打得他們痛了，刻骨銘心，他們才會死心，不敢再犯。”

“有道理。”方元點頭道：“吃一塹長一智，知道山洞是禁區，自然不會有人再來了。”

“哎呀，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往火上澆油？”包龍圖埋怨道：“你之前不是還擔心。一但衝突升級，一切就變得不可收拾了麽？”

“是啊。”方元笑道：“所以我才覺得。趁著事態還在可控範圍內，讓那些人栽個大跟頭，說不定反而能夠順利解決麻煩。”

“你打算怎麽做？”包龍圖連忙問道，何春波更是洗耳恭聽。

“做不了。”方元又搖頭：“束手無策。”

“……靠，耍人玩麽？”包龍圖瞪眼起來，為之氣結。

“真是無能為力。”方元坦然道：“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對於山洞的情況一點兒也不了解，就算腦中有謀略萬千，也施展不開啊。”

包龍圖一聽，頓時沒了聲息，然後看向何春波，看他是什麽反應。

這個時候，何春波臉色微微一變，卻有幾分遲疑。因為山洞不僅是個迷宮，更是墓穴的保護層，屬於何家世代相傳的機密。

現在方元想過知道這個機密，如果他有什麽歹心，那麽後果不堪設想。要是再想深一層，如果一切都是局，方元之所以幫自己，就是為了在自己口中套取這個機密……

何春波浮想聯翩，表情也跟著變幻不定，難以抉擇。

方元也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喝茶，等待何春波的答案。需要說明的是，他是故意的，故意讓何春波處於兩難的境地之中。

之前何春波來求助，方元就和包龍圖說了，有了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果不其然，何春波又來了。問題在於，他又不是何春波的親人，沒有義務幫他儘心儘力的謀劃。

所以方元索性順水推舟，挑明需要知道山洞的布置，看看何春波是什麽反應。

如果何春波委婉拒絕不透露，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推托了。要是何春波真的告訴他洞中機密，就憑這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也可以說服自己竭儘全力出手相助。

這一切，就在何春波的一念之間，方元也有點兒好奇，想知道他最終的決定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