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掃戰場的過程很令人心酸,尤其是在幸存者的歡呼聲中更顯心酸。
河圖洛書意識維麵打開,這一次隻要能上的去的生命都有資格得到信息。
兆青知道自己的身份,從始至終在意識維麵上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是河圖洛書的守護者也是洛書本身。在河圖洛書不需要守衛時,他隻是一個河圖洛書存在的載體。
人無法一心二用,兆青的精力和絕大部分能量都被牽扯在洛書維麵上,他坐在赤鬆的枝乾之間看著軍人們在劫後餘生的戰場上來往穿梭。
兆青衝身邊的陳陽搖搖頭,又用下巴點了點洛書營地。
“不用我陪你?”
“去幫更需要幫助的人。”
陳陽喉頭滾動,人在勝利之後反而會有無奈的恐懼和空虛,他說:“小小,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對嗎?”
“我在這兒等你,陳陽,我哪兒都不去,我會安安全全在這等你帶我回我們的生活。”
“好,”陳陽深深的看了一眼愛人,躍到華南身上回到洛書營地。
一股子巨大的空虛從兆青的心裏漫上來,尤其是當紫禁門城內的人們為戰爭勝利敵人的退去而歡呼時,那空虛中會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傷痛令兆青無法呼吸。
無需清點,兆青清楚地知道此時的和平背後所損失的鮮活生命早晚會被遺忘在過去之中,有的人會被刻在紀念碑中與洛書軍永生,有的人會留在曆史中和華夏政權同在,有的人會被鑲嵌在恥辱柱上被唾棄,而有的人卻連黑白善惡都無法辨清。
英雄是什麽?惡魔是什麽?生命的未來是什麽,而生命的意義是什麽。
兆青的眼眶裏儘是淚花卻一滴淚水也無法留下,應羽嘉落在兆青身邊,她收起翅膀和兆青坐在一處。
陳陽抬頭看了看兆青的方向,他衝應羽嘉微微點頭,應羽嘉清晰的看到陳陽的口形:“拜托,開解他。”
在這一刻應羽嘉不由得感慨人的美好,相愛的人會退一步為的隻是給予愛人更多的彈性,令合適的人走上去帶領愛人從迷思中出來。什麽時候開始會期待愛人是萬能的,又是什麽時候能有自覺原來自己並非無所不能。
應羽嘉:“洛書維麵美嗎?”
“啊?”兆青這才看到應羽嘉,他反應了片刻才說:“對不起。”
“為什麽和我道歉?”
“很抱歉你們上不去維麵,等二哥下來我讓他匯總信息給你。”
“洛書啊…”
“嗯?”
“好好說話。”
“哈?”
“不要跳躍式的和別人溝通,誰能讀的懂,你一句話一杆子支到八百裏之外,誰能知道中間都有多少細節?兆青,放鬆點,我們未來會有時間,你無需一句話說到語言的儘頭。你若是一本書,那中間可少了不少頁,看得人會不懂。”
“哦,”兆青點點頭,問:“為什麽所有人都叫我兆青的時候你喊我洛書,而此時又要叫我兆青?”
“因為你已成為洛書,現在更重要的是走回來,兆青。”
“羽嘉,”兆青雙手環抱著縮起的膝頭,“什麽都知道的感覺,好嗎?”
“嗬嗬,這你不應該問我,我並非什麽都知道,知道的人是那裏的。”應羽嘉抬起手指,兆青順著看到紫禁門城牆上的司戊辰,她又說:“你們作為人類時,你們的生命在我們眼中猶如朝生暮死的孑孓,短的不能再短。可我們會羨慕你們的存在,因為你們的生活好豐富、好多彩、好多淚水和好多歡笑。曾經的曾經,我們一睡滄海桑田都過去了,閉眼前你們茹毛飲血,睜開眼時你們圍著篝火笑鬨。我們不知道煙塵的味道,卻想要知道生活的滋味兒。而此時…”
應羽嘉側著頭看兆青的臉,她伸手將兆青額間的冷汗拂去,輕聲說:“我並不羨慕你,因為你腦中的糾結我從未體會。我們的人生很單純,是人的時候隻想著守護老山,發現血脈不單純時又很快找到新的目標。我們三家,包括擅長推演司家都一樣,不是我們放棄了思辨,而是思辨放過了我們。千百年間多少智者都參不破的道理,你指望融了個超界道具就醍醐灌頂嗎?你想的也太輕鬆了。”
“是我太自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