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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沒了人說話屋裏的氣氛便又陷入沉靜,人們都免不了想東想西。生命不期而遇處處都是暗礁卻也抵擋不住新生命的茁壯成長,兆青看著眉眼猶如小鹿一樣溫順的知桓,他真不知道太陽真經會帶賜這樣柔軟的生命什麽。

吳柳宇衝著站在房間裏手腳不知如何擺放的皮良日招了招手,符準剛和藍詩玲也跟著走了出去,獨留符蓮和芝妮陳栗躺在一處。

經過這麽多輪特化所有特人的五感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如今可以用耳聰目明來形容。俞升聽到吳柳宇在門口和皮良日說著剛才開會中的一些內容,包括太陽真經的情況。

曾幾何時俞升聽到這種轉述的內容會腦子裏有千萬轉,轉兒轉兒都是要防禦、要警惕別人私下傳消息,而此時他是真的期望所有圍在他們身邊的這些人值得信任。

太陽真經易主這件事兒瞞不過所有智明者意味著瞞不過所有人,下次衝擊波時將沒有獻祭品太陽真經維麵將不再打開。

至於自然神禁忌之言會不會趁著意識濃度的峰值、或是得到什麽其他方法趁機打開將沒有人知道。

明明處理好謝曇和寄生幼蟲讓他們肩上輕鬆,但心裏依舊沉重,他們的責任和未來太重了,一家總共這麽幾個人卻握著三塊石板和三枚意識倒錐。也許走到時光的彼岸再回頭看此時不值一提,但這一刻所有人都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越多越好。

經了謝曇一事,所有人都不免認識到一個異常平凡又在此時顯得苛刻的事實,超界道具的守護者最需要的是人間溫情拽著他們沉溺在世間煙火中才更能擺正心態。

陳家人畢竟從家庭結構走來,不是正統軍人吃不慣製式大鍋飯也沒那麽懂規矩,陳家人需要的是更生活化的照顧。瓊州來的老鄉確實更適合陳家人,他們曾有一起勞作的經曆和共同采集狩獵得來的協作時光,更容易彼此信任。

得到信任的方式隻有交出信任本身,他們都需要一個機會。上次的信任讓他們陳家人融入了洛書軍,希望這次也有好的結果。

楚阡做完簡單安排後走到劍齒虎二代沒看到陳家人,他轉了半圈在劍齒虎二代後麵發現這個板房,他和吳柳宇皮良日打了個招呼走進板房內正好看到三兩做堆躺著的陳家人。

曲珍衝楚阡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唯有司蒼布坐起來又被楚阡按著躺下了,楚阡自己也坐到榻上。

陳栗:“二爸。”

俞升:“嗯?”

陳栗閉著眼說:“我不做洛書的鑰匙。”眾人聽聞轉頭過來看著陳栗。

“怎麽說起這個?”俞升支起頭側身看著陳栗。

“沒人知道石板怎麽開啟,”陳栗:“咱們家目前三個鑰匙,小不點兒的不著急,但我爸的羅摩耶那頌不能全是不熟悉的鑰匙,我得幫我爸。”

陳陌聽到這話合著眼也勾了勾嘴角剛好被俞升捕捉到。

“嗯,你是修複類全維原子很適合與武備一處。”俞升說完伸手拍了拍陳陌的臉,心裏暗道:真夠有福的。

陳傑:“那這麽算起來,即便是洛書此刻也打不開了?”

“開不開後麵再說吧。”俞升。

陳傑:“二爸,你不是一直想打開洛書看看有沒有‘知識’能解決現在的情況嗎?不管是特族蟲或是核輻射?哪怕是能恢複全球通訊也好啊…”

俞升:“所謂的石板守護者可以將某些智明者扔下維麵…我相信這個權限是真實存在的,石板守護人做得到,但什麽時候能夠學會呢?用什麽方式學會?意識維麵上全然都是意識光島,想要踢下去某些人首先棗兒得能分清我們不同人的意識島,或者說他至少能在芸芸智明者中找到他能信任的幾個人。棗兒不是智明者,對他來說這是現階段難以達成的感知力。”

兆青:“我最近對意識島的認知提升了不少但仍不夠,我現在隻能記住咱們家裏人的意識島形狀。”

藍詩玲:“不是智明者也能記住?那您可真算很有天分了。”

陳傑:“這個確實,我們現在都能看到意識島但隻有棗兒能讀取意識髓鞘上的信息,我們棗兒不一般呀,又能做中醫又有逼近智明者的能力。”

平日裏聽到這話兆青早就開始製止人們說彩虹屁,但此時兆青仍在放空一時之間沒聽到周圍的人說什麽。

陳陽側頭看了看愛人思緒飛走的狀態伸手摸了摸兆青的臉頰,兆青用臉頰在陳陽的大手裏蹭了很多下。

陳陽輕聲問:“怎麽?委屈了?”

“我有什麽委屈的,”兆青小聲回,他是替孩子憂心。

陳陽豈能不懂但他也無法解決這件事兒,他親親兆青的額角低聲對愛人說:“我會保護你。”

“保護我們。”兆青說著把眼睛閉上抵在陳陽的手心中,仿佛這樣就能躲避這世界上的所有波瀾。

“嗯,保護你們。”陳陽說著把兆青和兒子們摟的更緊,他們的交談聲音很輕,其他人並未關注。

俞升則是閉著眼輕輕用手背敲自己的額頭,說:“看起來超界道具是金手指,但人生的過程沒有捷徑…每個人都要用萬分努力才能做到十分準備…是謝曇提醒了我,太陽真經的開啟會讓所有特化生命得到特化能量,那麽河圖洛書的的開啟會不會也讓所有特化生命得到知識?特族蟲中給的族智蟲已產生,它們吸收了意識島擁有了實體的腦。按照咱們的常識它已無意識島可登上意識維麵,但它的臂鐮可以直接傷害我們的意識島,意味著它們突破了物理層麵和意識層麵的界限。那要是按照這個思路去想它恐怕先於我們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升維,它可能被排除於石板維麵嗎?”

“意識島內有特人的記憶和知識洛基,早晚會完成反向倒灌…它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俞升說著翻了個身拽過陳陌的手臂枕著,“哪怕是一秒兩秒我都不想特族蟲得到任何新的‘知識’。”

瓦連京:“你這不願其他特化生命有、所以自己也不要的想法像個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在會上沒提,回屋才和你們說。”俞升。

陳傑:“大熊,你的適應性可真高,你都可以用如此平常的語氣承認特族蟲是特化生命了。”

“這是不可避免的,它既然已經出現一葉障目沒有意義。”瓦連京:“我們隻能想著如何解決,而並非逃避。”

“你是基因編輯優化工程下的優化品,而伊萬諾夫是試驗品,對嗎?”俞升。

瓦連京:“嗯。”

俞升:“這個事兒回頭再說,我再想想。”

“好。”瓦連京知道俞升的猶疑在哪些方麵,陳陌陳陽這兒還有很多不確定性。

楚阡聽到這話則是雙手交握擋在身前,所謂唯一?什麽是唯一的異數?什麽又是唯一的怪物。他看到父親示意母親、母親離開會議室的全過程,但他還未找好詢問的契機。至少現在的他不想問,他接受的信息飽和度也到了頂峰,需要先消化消化。

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英雄,每個人都會因為巨大的不確定性和隱藏的過往而搖擺。

陳傑:“死識兵至今仍無任何蹤跡,黑教會他們難道真的要等過完這個衝擊波嗎?若是我…定要在所謂‘不會’出現的時候出現,打咱們個措手不及。”

“我們有多思慮萬千,對方便有多瞻前顧後,”俞升:“如今黑教會能仰仗的導師超餘唯有徐康一人,而徐康是個再謹慎不過的人。我唯一擔心的便是…基因編輯優化工程在末世前給了對方多少聰明人…”

陳栗:“我覺得他們內部應該比我們想象中撕的更厲害。”

俞升:“這個是必然的,黑教會內部資源分配不均,而那邊卻不像我們還有機會商討,必然是上層對下層的絕對壓製。”

瓦連京:“你們太單純了。”

陳傑:“你有什麽想法,大熊?”

“你們將自己這方想的太有序,低估了對方的成長力。”瓦連京這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又聽瓦連京繼續說:“我們直到現在還膚淺的認為黑教會隻是個閒散軍隊、最多不過是個組織,可黑教會的勢力從我的上一代開始便綿延不絕,你們豈能小覷黑教會的組織力?黑教會所轄的幸存者基地此時與華夏基地一樣,要控製幸存者的量、要建設、要擴張、要恢複曾經既有的一切。有關於蟲族的特化正如我們對待戰爭的戒備一樣,是黑教會不得不順的勢卻不是所謂生存的主旋律。這一場所謂戰爭的背後是什麽你們考慮過嗎?”

楚阡脊背挺的很直,聽到這話更是繃緊。

瓦連京:“該想的事情要想但不要把我們的眼界被鎖定在特族蟲身上,當特族蟲是入侵物種即可,回歸平常心,把你們的注意力正一正。”

陳陌陳陽從末世之初便強悍的體能和恢複力以及瓦連京這通透的思考力時時刻刻像他們展現著末世前基因編輯優化工程的成果,有多少人為此所累便有多少人因此受益。

楚阡:“至今為止華夏的飛鴿都沒有在地麵上找到成規模的幸存者聚集區,山巒不斷被削頂的同時散落的碎石也在增加平原岩土的厚度。”

俞升:“阡哥你懷疑他們在…地底下?”

楚阡雙手交叉抵著額頭說:“起初我們都想過這個方案,厚土山石會隔絕海水,隻要隔絕帶足夠厚那麽連輻射都會被土壤吸收。”

俞升:“嗯,那時我們也聽說要在山頂做窯洞,為的也是用自然來抵禦災害。”

瓦連京:“這是個想法。”

陳栗:“要是按你們所想,往大了說他們的建設實力正如日新月異的華夏基地,會完全超越我們的想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