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青聽聞司戊辰的話立時看向一直坐在他們身後的司蒼布,司蒼布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倒是抬眼看了看司戊辰,但他的眼神裏沒有探究也沒有詢問。
司戊辰沒看司蒼布而是說:“他的母親司女祖上混了幾代人的血,是本家極遠的血脈,司蒼布身上與我們有關的血極淡,更何況他已被超界道具選擇便與我們的種族無關了。”
司蒼布還聽不懂這些文字下的彎彎繞繞,但司戊辰的語氣讓他皺了皺眉,好似他的不應該存在一般。
陳栗:“我希望您換一種說法,阿布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不希望任何人用這種語氣說阿布,你不想要我們也不稀罕嘞!”她雖日日盯著司蒼布和儀知桓,但不代表她不疼司蒼布,她豈能容其他人用這種棄如敝履的語氣說他們家的孩子。
“不好意思,”司戊辰衝陳栗說:“我並未夾雜任何情緒,很抱歉讓您們感覺不快。生命種族的界限在時間的長河中很容易被模糊,我們並不抵觸混血。我所做出的表示是在告訴你們的孩子如何定心,找好自己的位置更容易麵對未來的生活。”
俞升聽到這話蹙著眉回:“如果按照你們的思考路徑,在所謂的玄機之下而言,這個世界再用事實告訴你們某種意義上的融合會得到更多的力量?”
司戊辰挑著眉這才看了一眼司蒼布,但對俞升的詰問沒有發表意見,而是說:“看來導師的金色倒錐對你們的作用很明顯,您連思考路徑都可以模仿。”
俞升:“導師的金色倒錐,您是指導師下的智明質暗者可以混用六枚金色倒錐。”
司戊辰:“人的能力有分工,但‘智’的力量本質是相通的。”
在場的導師們早已進入真正的會議狀態,每個人都從自己的角度上記錄著在場人的對話,擇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秦風:“既然如此,請問,為何金色超餘會分化?”
“您是指帝都徐家兩兄弟?他們是自然探查者分類下特化出的匠人,一人為農,一人為礦。”司戊辰:“我能想到的原因和您們的一致,應該就是所謂孿生在意識層麵的趨同和共享吧。”
李倩:“現在輔員分類下的節能探源者和自然探查者是否全部特躍為匠人了?”
司戊辰:“某種意義上是的,輔員分類下的這兩種超特人的特能界限本就模糊,在不斷特化中模糊著彼此的邊界同時產生了個性化的特能,節能探源者和自然探查者這兩個指代已不夠準確。”
趙然斌:“這些信息都是我們從太陽真經上讀取下來的,難道也能更改?”
司戊辰沒有回答,這是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或者說在整個會議過程中已經多次被強調。沒有任何被讀取出來的信息是真的,他們要得到更多的知識和參考,但隻有不失了判斷才能得到真相。
兆青:“司先生,如今石板與定量的意識倒錐已聚集到一處,關於石板的開啟…”
司戊辰:“這是你們的超界道具,具體如何操作、如何開啟我這裏沒有更多信息。”
“知道了。”兆青說著點點頭看著坐在對麵後排的意識倒錐宿主們,麗水、孫正平、淩兆真、吳柳宇以及陳栗、她自己和如今仍藏在洛書軍中的秋鹿已經足夠開啟一塊石板,至於儀知桓雖為意識倒錐宿主但更重要的是太陽真經守護人,他不可能再作為河圖洛書的倒錐出現。
俞升的手指點了點桌子:“我們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地球樣本也並沒有達到百分之九十。”
“達到了也不是現在。”陳陌提醒俞升。
俞升:“對,不是現在。現在我們需要的僅僅是更好的休息,用這難得的空擋迅速恢複戰力,用來應對可能產生的戰爭。”
“不僅僅是戰爭,”司戊辰說著看了一眼窗外。
李倩:“司先生??”
“已經一個多月沒出太陽了,除了咱們腳下用特化金屬和島化植物牽連土壤形成的類高原和長白三峰外,所有其他山峰在這段時間又被削了至少一千米的海拔高度,再過沒多久便沒有高的地方了,而輻射冰潮卻步步緊逼,”司戊辰:“按照我們的推算裹挾核輻射的冰潮已快到河南和山東,廣西兩湖以南的位置全部陷落,陝西重慶貴州也少了一半。這部分準確的信息溫承天會給到你們,氣候隻會越來越惡劣。”
俞升再次把眼鏡摘下來放在桌上:“我們可以自持,但站在華夏幸存者基地的角度上不能拒絕和帝中區的溝通,時間,還是時間。”
秦風:“您既然選擇來到此處為我們解惑,那是否意味著你們拒絕和帝中區溝通。”
“是,”張子龍提前回答,“你們人類不是向來很含蓄嗎?我們確實不喜歡和帝中區的人溝通,他們…”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腦子裏轉兒太多了,有時候連戊辰都會被繞懵。”
“我們所說的所有信息,轉達權都在你們身上,”司戊辰接著說:“不過帝中區所推出來的信息並不比我們推演得來的少,角度不同也許更適合你們這些特人做出判斷。”
“知道了。”俞升:“我們會儘快安排。”
張子龍:“這就和我們無關了。”
俞升:“關於全維原子…也就是謝曇口中的地球種子,他們產生的記憶重疊以及對末世信息倒錯的所謂提前預感,您幾位是否有信息。”
司戊辰:“這一點一直都沒有算到,應該是碰觸了特化路徑的某個底層基石而不被宣告…亦或者這裏有更多‘謀劃’的痕跡,我還未找到線索。生命的長河肆意流淌,沒有人知道裏麵都摻了什麽。”
俞升:“感謝。”
“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件事,”司戊辰的目光掃過在座的陳家人,“生命一直在循環中,無論人類、動物、植物都在這個鏈條內生生不息互為給養。人類的死後**的屍體也可以滋養大地,即便是此刻特人死亡也會釋放意識能量必然被其他特化生命所吸收。但蟲族,它們是超越本循環的存在,任何形態的生命和能量都是它們的給養,山川土地和砂石都可以被他們使用。所以…”
陳家人因為這些話而緊蹙眉頭。
“所以,特化生命與特族蟲被擺在天秤的兩端,任何特化生命的死亡都等於是加大了特族蟲的實力。超特人強卻相對稀少,擁有強戰力的島化動植物也更是毫毛,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珍重的對待普通特人和其他普通的特化動植物。你們要保證小圈內能正常運轉,不要像末世前那樣處處崩壞無法循環。而且既然你們如今手握這樣強悍的力量,希望你們也能守住這個大循環,儘可能不讓打斷循環內的任何生命變成特族蟲的給養。”司戊辰言下之意是無論他們手握能量到了什麽程度什麽地方、都不能將普通特人和特化動植物當成工具,要珍而重之的看待己方所有的生命。
“明白。雖然此時看起來超特人比特人強悍許多,但正是因為特人的存在,超特人才有所謂超特的意義。既然這一次特化生命的特化過程中環環相扣層層製約,那麽特人的意義也許並不僅僅是分工下的螺絲釘,我們即使是超特人也不能超然於此。更何況少了任何一個特人類都意味著加大其他特人類被寄生幼蟲勾連的可能性,戰爭…我們雖不可避免要戰,但一定會儘可能減少特化生命的損失。”兆青:“我們不能避免食用特化動植物得到能量,但我會保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球樣本在洛書全維原子中生而不息。”
“是的,有差異強弱必有剝削,但我們希望這一次你們能找到平衡,越強越不要把其它生命當做牲畜。”司戊辰。
這話謝曇也說過,看來謝曇真的走出了時間,走出了他們特人的平均水平已經進入司戊辰他們所在的階段。
俞升:“我們珍記您和謝曇在這方麵的提醒。”在整個對話中他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表達,因為這不僅僅是司戊辰他們作為所謂的化外之人對特人的提醒,更是對末世前的經驗的一次總結。
剝削與反剝削這是所有政治生態都難以解決的問題,三言兩語必然找不到答案,但至少所有人心裏應該埋下這個種子,珍重弱小就是珍重我們本身。
楚阡:“多謝各位。”
“什麽時候需要開門告訴我即可,我隻是個門童啊,門童。”應雲摸了摸自己的胃口:“我餓了。”
“呃,”兆青:“說了這麽久,不好意思。您們若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
“沒關係,”司戊辰柔聲接過話茬回:“您們今天得到了太多信息,高信息的射入讓你們的情緒略有緩解,但仍需調整。禮節性的溝通都可以暫緩,先好好陪陪家人和孩子吧。雖然戰爭近在眼前,但我相信我們相處的時間會有的。您們會議完畢後,兆青先生可以隨時來找我轉移長白三峰的植物枝杈。”
說完司戊辰起身,應雲和張子龍衝兆青等人點了點頭三人直接離開會議室,留下洛書軍的參會者麵麵相覷。
李倩深呼吸:“走的真夠利落的。”
秦風看向謝曇所在的醫療室,“隻希望在與特族蟲的戰爭來臨前,我們能先解決…”
“環環相扣,至今為止我們所知的名字僅僅是寥寥數個,仍不知道黑教會對西方社會的掌控力和侵蝕程度。”李倩。
“穩妥的珍重你們來,決然的殺戮我們抗,”楚阡麵色冷酷的說:“無論會的加大多少寄生幼蟲勾連成對普通特人的可能,我們都必須先解決從我們特人類內部叛出的叛徒,在這件事上我們和帝中區沒有分歧。”
陳陌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銀色暗物質金屬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