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青看著莊飛月殷切的眼神想起了康納太太,不一樣的麵龐裏藏著相同的母愛,令人動容。
莊飛月:“爸年紀大了,小阡這麽多年被我折磨著也沒個知心人。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姨夫,他能忍我這麽多年是我的福分。”
兆青不知道回什麽,隻能安靜的聽著。
莊飛月:“我媽去了我才知道我應該承擔起這個家裏媽媽的責任,不能再瘋了。”
兆青柔聲說:“陌哥和阿陽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這是意外…家裏的每個人都是受害者,包括阡哥。”
莊飛月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說:“我怎麽能不知道呢?我怎麽能不知道我兒子經曆了什麽?可我一想起飛星抱著他出來卻丟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我一想到飛星上吊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我自己被勒死。我每一次傷害小阡,反應過頭來都一樣心疼,我也想抱他安慰他,可我一靠近他就隻能回想起那些畫麵。我怎麽會不知道和他沒關係…我哪兒舍得他被送到帝都,可我沒辦法。”
兆青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紅著眼伸手攬住莊飛月的肩頭說:“都過去了,姨媽。阡哥現在這麽厲害,您應該開心才對。再說陌哥和阿陽也有我們照顧著未來您都不用擔心,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沒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您就照顧好自己,阡哥、姨父還有姥爺才會得到更好的照顧。”
“哎…哎!”莊飛月哭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和緩下來,她擦掉臉上的淚說:“不哭了,以後都不哭了。”
兆青:“我倒覺得哭哭也不錯,他們都說我愛哭。”
莊飛月用手背抹掉兆青臉上的淚漬,說:“溫柔的孩子才會因為別人的痛苦而哭泣,有你在他們身邊,我什麽都不擔心。來,咱倆也別閒著了把東西都拿走,路上千萬別缺衣少穿!別餓到,別受傷。”
兆青笑著回:“知道了,姨媽。”
兆青和莊飛月忙活了小一個小時才將兩代人給予陳陌陳陽的關懷都珍重的收到自己的懷中。
莊飛月身體不好熬夜忙了會兒一頭都是虛汗,連領子都汗濕了。兆青幾次提醒她休息都被駁回來,現下莊飛月終於願意休息一會兒靠著床頭看著兆青。
莊飛月:“讓你看笑話了。”
兆青搖搖頭說:“自己家人,哪有什麽笑話不笑話。”他拿出一塊溫熱的濕毛巾幫莊飛月把頭上的汗都擦掉。
“小陽有福氣能把你給撿到了。”莊飛月笑著。
兆青:“我也有福氣啊,您不知道阿陽多體貼。”
莊飛月欣慰的點點頭,說:“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兩個男人過日子都不容易。好在你們還有兩個孩子,多少有個緩衝帶…瞧我,自己的婚姻弄得亂七八糟,還給別人講上經了。”
“您說的對,”兆青見莊飛月疲態已現,說:“還有三五個小時才天亮,您再睡一會兒。”
莊飛月:“好,我休息一會兒就得,你們千萬別著急!我給你們做點早餐你們再走,知道嗎??”
兆青聽到莊飛月的話尾出現急迫的顫音,練滿說:“一定,您放心…一定等您給我們做早點。”
“對,出門餃子回家麵,吃飽了才能趕路…”莊飛月說著就睡著了。
兆青把被子給莊飛月蓋好,輕手輕腳出房門看到楚阡靠在門口嚇的他一哆嗦,還好沒叫出來。
楚阡伸手把母親的房門帶上,對兆青說:“謝謝。”
兆青不知道楚阡在這裏聽了多久,他本想說兩句類似你母親很愛你之類的話。但這些話隻是在他心頭一過,他隻能微笑已對。哪個孩子會不明白母親的愛,如果真的不明白,這句謝謝如何得來。
兆青:“我去活點麵,你們習慣吃什麽餡兒的餃子?前兩天給你煮的都是我們過年包的三鮮餡兒。”
楚阡下意識就回答:“茴香肉…”
兆青:“有,沒問題。”
楚阡:“沒事兒,不用忙…不好意思。”
“別見外,哥。”兆青笑著走向廚房。
莊景鴻一直熬著說什麽也不再休息,一直和陳陌陳陽二人說著話。莊飛月睡了不到兩個鍾就又醒了,出來時看到一家人已經圍在餐桌前做包餃子的準備,她立馬洗手要幫忙。
包好的餃子攤開占了半餐桌,莊飛月見兆青他們包的還是韭菜三鮮餡兒的,又看著桌邊放著一盆切好的茴香和肉末百感交集的抿了抿嘴。就像她幾個小時前對兆青說的那樣,她不再哭了。
莊飛月把肉末倒進裝滿茴香的大盆裏,走到放調料的地方往裏麵放油鹽醬,再點一點兒白糖提鮮。
楚碩勳剛好辦完事兒回來看到莊飛月在那兒調餃子餡兒一愣。
莊飛月聽到聲音把筷子放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到楚碩勳麵前,她接過楚碩勳的外衣說:“回來了。”
“呃…嗯。”楚碩勳的眼神隨著莊飛月的身影看著莊飛月把他的外衣掛好又去調餃子餡。他看了一眼自己兒子,楚阡笑了笑沒說話。
莊景鴻抱著被大人們吵醒的芝妮坐在一邊兒,一老一少看著這一大家子忙活。芝妮很喜歡莊景鴻,因為她曾經也在老人的膝上長大。
陳栗十分佩服兆青,低聲說:“棗兒,你怎麽會體貼到這個程度啊!”她真的很想知道兆青的腦子裏都裝了什麽,是怎麽就能想到楚家父子最想吃的是莊飛月調的餡料、莊飛月包的餃子。
兆青就知道自己會被調笑,餘光都不給陳栗回:“你看我想理你嗎?”
陳栗:“我也跟楚媽媽聊天了啊,為什麽她和你聊完整個反應就就不一樣了呀。”
“閉嘴啦。”兆青沒忍住白了一眼陳栗,小聲回:“你少說廢話,多做事。”
陳栗哪兒是會閉嘴的人,她勾住兆青的脖子說:“喂,棗兒哥哥,看來我們很會起名字呀,你就這麽在安慰劑的路上越走越順利!哎呀…你掐我胳膊乾嘛!二叔!”
陳陽:“把你的手從我的人身上拿開。”
“哪裏是你的人!是我們的!”陳栗說著勾著手臂把兆青拖走,陳陽伸手去拽卻被空氣隔膜阻隔住。
陳栗:“略略略!夠不著夠不著!夠不著老婆了吧,急死你!”
沒等陳陽說話,陳栗又“哎呦”一聲。兆青捏著陳栗手腕脈門一轉身就把陳栗的手臂甩了下去,鼓著腮問:“你剛才說什麽?”
“咦?”陳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裝傻後退著說:“我說什麽了嗎?我沒說話呀!二叔,你快過來幫忙,我得去衝奶粉了…”
空氣隔膜消失,陳栗也蹭一下離開桌邊。
陳傑:“哎呀!姐,你手上都是麵粉!不要蹭到寶寶車上!”陳栗又走回來洗手,趕緊又消失。
兆青扁扁嘴看著陳栗的背影小聲說:“找揍。”
陳陽終於回到了自己應該待的位子上,把手搭在兆青肩膀上環著兆青竟然還能包餃子。
陳陽:“累了吧,去睡會嗎?”
兆青仰頭問:“不會呀,你困啦?”
陳陽搖搖頭用嘴唇蹭了下兆青額間的發,兆青低頭餘光看到莊景鴻一僵,氣氛太好他忘了是第一次見陳陽的家人,他紅著耳朵從陳陽臂彎間鑽出來。
俞升幾人還在旁邊不懷好意的笑弄得兆青臉更熱了,重點是陳陽還在往他身邊湊著要勾肩搭背,躲都躲不開。
莊景鴻:“你們感情好我們更放心。”
莊飛月:“過日子就得這樣才能甜甜蜜蜜的。對吧,碩勳。”
楚碩勳:“…對吧,聽你的。”
熱騰騰的餃子被端上桌,一家人圍在一起。
莊飛月手生她已經小三十年沒包過餃子,她吃了那麽多年抑製神經類的藥,味覺減弱也嚐不出來鹹淡,不知道味道是否一如從前。
好在楚阡和陳陌陳陽三個人專揀她包的吃,兆青幾人也跟著搶了幾筷子。楚碩勳連連點頭,連莊景鴻都說好吃,莊飛月的神態才放鬆了許多笑起來。
俞升幾次要起身去拿醬油都被兆青毫無痕跡的壓住腿,他這才發現自己可能掉了情商隻能悶頭吃著沒什麽鹹淡味兒的茴香餡兒餃子,偶爾吃個兆青包的三鮮提提味兒。
陳傑把行進路線和他們每個人肩上小蜜蜂的錄像都導出來遞給楚阡。
兆青把給他們準備的物資都轉移到楚碩勳的全維原子中,楚碩勳的全維原子可以修複武備同時還不會出現腐化的跡象、但不像陳栗的全維原子那樣能將金屬變成液體。
楚碩勳將給他們準備的東西轉移到兆青和陳栗各自的全維原子中,越交換就越覺得對方可能少點啥,接著又給添點啥。
一家人交換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天光微明仍不足以表達對彼此情感的十分之一。
莊景鴻帶著兆青和俞升進了他的屋兒,讓兩個人給陳陽陳陌的姥姥上香。兆青想了想屈膝跪下給老人的靈位磕了三個頭,俞升在兆青站起身後也做了同樣的事兒。
莊景鴻拍拍這兩個男孩的肩,無限感慨的說:“能在一起就好好的,他們胡鬨你們告訴我。”
兆青:“好的,姥爺。”
莊景鴻:“你們趕上好時光了。”
這一句話說的不明不白,但話卻說得沒錯兆青和俞升沒有詢問輕輕點頭扶著老爺子回到客廳。
楚阡拿著一盒陳傑做的小蜜蜂和遙控器,他正聽陳傑說著小蜜蜂的操作方式,他們更新了很多設備,目前還沒輪到戰鬥用攝錄裝備。
陳傑把設計圖留給楚阡,語氣裏帶著驕傲說:“在做小玩意兒這方麵我超強。”
“設計好這個不容易,現在材料都更新了,暗物質金屬、特化金屬和各種材料都在迭代中,所有都要重新試。”楚阡
陳傑:“對對對!大伯,你太懂了!他們這些人就知道催我進度,一點兒也不體貼我手上這活的難度!”
陳栗:“大伯,你別聽他賣蠢!見天的就知道賣慘,棗兒沒半夜起來給你煮宵夜啊?”
一聲聲大伯砸在楚阡腦袋上他條件反射樣的摸摸陳傑的腦袋,之前喝了酒也沒注意稱呼問題,如今突然多了這麽多小輩他還得適應一陣子。
楚阡:“你們有能用的相機嗎?”
“當然啦,哦!!!噢噢噢!!!”陳傑拿出相機,吆喝著:“我給大家拍張全家福吧!還有時間,我打印出來,我這裏還有相片紙呐!”
兆青:“好啊!”
莊飛月:“哎呦,我這也沒換衣服。”
楚阡:“媽,你今天氣色很好。”
莊飛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