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如不看,到處都是這三種極端天氣所帶來的痕跡。
公交車都已經沒頂,還有自行車和滑板漂浮在水麵上。有人走在齊腰的水裏麵,傘的意義已經不大。
大風四起樓下門店連招牌都被吹落砸在地上,也有被砸到的車子不斷蜂鳴報著警。他的抉擇在此刻顯得非常正確,現在要想再出門已經是難於登天,私家車無法在路上行駛,倒有好幾個水摩托飛馳而過,他聽到了那些人癲狂的嚎叫,像是歡呼又像是悲鳴。
兆青看到對麵有很多人都在窗口看著外麵,有人哭泣有人擁抱,也有人是如兆青一樣是一個人。
兆青沒敢再看默默地走回了沙發,坐在了沙發和茶幾中間。這裏是陳陽最喜歡的位置,陳陽從來不好好的坐在沙發上,總是把自己夾在這裏。
兆青非常想念陳陽,想念那個成為自己男朋友不足一周的陳陽,瘋狂的想念。他希望陳陽能去南半球,如果南半球能躲過,就讓陳陽在那裏。
不過兆青想著想著就笑了,真實的世界不是電影。想著想著又很想哭,正因為不是電影,所以也許沒有最後的淨土、沒有最後的伊甸園、也沒有最後的救贖。
電視裏的畫麵時斷時續,兆青選擇打開收音機。
兆青又瘋狂的期望陳陽回到他身邊,他不想孤單一個人。他就像是被撕裂成的兩個人,腦袋依舊很疼,摸起來很熱他又吃了一片阿司匹林。
兆青站起來決定去燒點熱水,卻感覺到一股微小的晃動,他以為是自己發燒站不穩。
又感受了一會兒,不對,不對,是整座樓都在顫動。兆青立刻把毯子扔在地上,開始收拾陳陽的屋子,他把所有的物品都歸集至一處,保證這屋子裏麵除了桌子和沙發沒有其他雜物。不要什麽都做好了,卻死於一把在水中受到衝擊的刀。
兆青迫切的把自己的思緒回籠,收音機裏麵主持人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語調,“紐約和西雅圖的邊沿已經出現巨大水牆,即將傾瀉灌進城市。目前巨大海浪已經連帶著所有沿海城市,從北向南推進。”
兆青進入浴室浴缸裏麵擺著兩個潛水瓶,海浪衝擊過來,海水不可能一直留存,必然會下落。如果能完全淹到兆青所在的七樓,那整個世界豈不是變成了水世界。水不會那麽高如果真的沒頂沒有機會衝到海平麵,也是命。
兆青的思緒又回去了,回到了自己到底身處於哪個世界。
“不要想這個!不要想這個!”兆青對著自己大喊大叫,“冷靜,冷靜!我已經比別人做多了很多準備,可以的!想想陳陽!活下去,他在墨爾本等我!”
兆青都沒有注意到,他把墨西哥說成了墨爾本。大不了兆青也可以躲避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隻是人慣會自找麻煩不想第一時間就躲進去,他不願意一個人安全的活著。
哪怕現在沒有和陳陽在一起,但至少兆青和心愛的人曾在遭受一個世界,不管是恩賜還是毀滅。再說他不能懼怕水,他必須想辦法對抗自己,對抗有著溺水而死記憶的自己。
兆青窩在浴缸裏浴缸裏麵是兩床棉被,平時用於保溫的簾子就在他手邊兒。
兆青很恍惚他似乎還聽到了陳陽喊他的名字,他抱著氧氣瓶突然很安心的笑了。無論陳陽在哪兒,至少沒有離他遠去還在他的心裏。
兆青也需要一個心裏的依托…不對,怎麽會有砸門的聲音。
“陳陽!”兆青立刻從浴缸裏翻身出來連滾帶爬的走到門邊,打開防盜鏈打開門。
“小小!”
兆青被滿身是水的陳陽抱住,他也顧不得別的立刻死死的抱住陳陽,那是控製不住的淚水,像是溺水人抓住了浮草,“你回來了!還好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回來了別怕。”陳陽沒有放開兆青回手把門關上了。
兆青突然反應過來,“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回到西雅圖,去墨西哥!去南邊,去南邊,你為什麽不聽我的!”
“我舍不得你,小小…我可以死在向你而來的路上,卻不能活在背你而去的方向。”陳陽快速的說話間歇的使勁的親了兆青兩下。
又是這個舍不得,兆青都不知道陳陽為了這句舍不得,是怎麽穿越風雨水災回到他的身邊。
“對不起陳陽,陳陽!我應該去找你的,我沒有你愛我、那麽愛你!我真的,應該去找你的!”兆青擁有別人都沒有的,他應該勇敢一些他應該穿越風雪去找陳陽。
“你瘋了嗎?這種路你能出城?你為什麽會覺得對不起我,還好你一步都沒有走,聽我的話在家裏。不然我肯定找不到你,幸好沒錯過!”陳陽的吻就像是他說的話,急促的迫切的。
兩個人在風雨飄搖中艱難的相見,迫切的尋求彼此的安慰,迅疾的將心裏的愛升到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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