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藍鼠一直在鬨騰,頭從口袋裏探出來,瞪著席硯耳邊的耳機吱吱喳喳個沒完。
“你一直戴著耳機,卻故意裝作聽不懂?”
席硯隻覺得耳朵格外地燙,被拆穿了啊。
實際上,當時在馬廄裏看到一藍一粉兩隻小鼠後,席硯就懷疑它們是消失的沈瑞和華實了,趁著大家沒注意便戴上了耳機,結果果然聽見藍色的小鼠一直喊著他是沈瑞。
他從阿良那裏將沈瑞捧了回來,但沒有點破小鼠的身份,就是覺得沈瑞變成小鼠還蠻可愛的,正好可以用沈瑞最喜歡的熊貓頭做成兜兜裝起來。
將沈瑞放進兜裏,就不用擔心他到處亂走了。
席硯想想就覺得很美,隻是沒想到他都偽裝一天了,結果竟然被蘇雲一句話給拆穿了。
他決定,蘇雲要是私奔成功了,他一定要讓她在外麵多吃點苦,再讓蘇家人將她接回來。
這姑娘實在是太沒有眼力見兒了。
折騰了大半夜,席硯不打算再去問候蘇夫人了,畢竟比起一個成年人,蘇雲蘇月兩姐妹的嘴才是最守不住的。
這兩姐妹都沒說的事,想必蘇夫人更不會輕易吐露。
回去後,席硯麵對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如何哄好沈瑞。
席硯將小藍鼠從兜裏拿出來,此時小鼠站在桌上,席硯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一人一鼠對視的眼神間暗藏洶湧。
“如果我說,我也是剛想起來有這麽個可以跨物種交流的耳機,你相信嗎?”
小藍鼠用一個白眼表達了他的不信任。
“我沒瞞你,我也是剛想起來。當時我們在樓下被老鼠包圍的時候,我才想起來的,隻是那時情勢危急,也來不及處理這些事情。這樣,你是理解的吧?”
“我不理解。”小藍鼠氣得跳腳,差點摔倒地上,還是席硯忙伸手將他接住。
席硯將小鼠放到桌子正中央:“怎麽變成小鼠了還是這麽不讓人省心。”
“不用你管。”沈瑞的聲音裏不自覺帶上一絲委屈,“我發現自己變成老鼠以後,可擔心了,怕你找不到我會著急,又怕找我會耽誤你的事情,所以我急急慌慌地想要告訴你我是誰,但你——”
“卻隻拿我當個樂子。”小鼠兩隻爪子抱著腦袋,頭深深地埋進身體裏。
沈瑞想,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老鼠,他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他以前就不清楚席硯為什麽突然要和自己做隊友。
合作這麽長時間,他親眼見證了席硯實力有多強大,對惡靈遊戲的了解程度有多高,他更加想不明白,席硯為什麽要找上自己,他明明就幫不上席硯什麽。
其實他一直就想問了,正巧又碰上這件事情,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隻是席硯一時興起找著的樂子,等哪天席硯玩夠了,就將自己給丟開了。
真的很煩。
明明一開始就告訴過自己要保持警惕,但這段時間以來,他不是沒感受到席硯對自己的不同。
人一旦開始習慣,便開始想要更多,從一開始隻要不害自己就夠了,變成希望席硯對自己好,到現在又不僅僅滿足於席硯沒有緣由地對自己好。
他想要一個理由,想要一個足以讓自己相信,自己有資格引起席硯注意、有資格留在席硯身邊的理由。
他腦子一熱想了很多,等半天沒見席硯回聲,才驚醒他自己想得這麽多,席硯卻不知道他想了這麽複雜。
算了,既然自己不敢袒露真實的心聲,又憑什麽指望對方一定理解自己。
真討厭,明明自己一向行事果斷,怎麽偏對著席硯,就多愁善感、扭扭捏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