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被他的話狠狠震住。
席硯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維護自己,還是他還想再次借組隊之由來捉弄自己?
還沒有驗證對方的真實意圖,沈瑞已經對席硯定了罪,以席硯的性格,此番肯定不是什麽好意。
其他人不知他心中所想,隻是見到沈瑞並未拒絕,便當他默認了,但他們怎麽甘心:“你們兩個都沒有受到懲罰,為什麽要一起組隊呢,要是你麽分開來帶著其他玩家,大家不是更可能活下來嗎?”
這話聽得沈瑞很不舒服。
出聲反駁的人是席硯:“你們會組隊是因為你們單獨行動不方便,需要別人的幫助。但我們又不需要,為什麽要和你們組隊來拖累自己?為了讓多一點人活下來,降低自己活下來的幾率,這麽大義凜然的事,我可做不來。”
席硯不留情麵地揭穿這件事,讓剛剛邀請沈瑞的那些人很沒麵子,他們心知他二人是不會同自己合作了,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些受到懲罰的玩家漸漸形成一個陣營,隱有孤立他二人的意思。
“鼠目寸光。”見狀,席硯隻是嗤笑一聲,隨即便離開了此地。
沈瑞見他離開,想了一會兒,也立刻跟了上去。席硯在前麵走得不快,沈瑞沒幾步就追上了他,和他走到一起。
“你剛剛說我是你隊友,是什麽意思,你還想戲耍我,我有那麽傻嗎,被你騙了一次,還能被你騙第二次?”沈瑞忍不住發問。
席硯偏頭看著沈瑞,對方眼裏是滿滿的困惑,還夾雜著些許怒氣,似乎想到上次被自己欺騙的場景。
為什麽要說自己和徐衍組隊呢?這件事他也沒有想明白。
他是個很簡單的人,任何事情都隨著自己的心情來定。
當時,他本來是抱著看戲的心態看沈瑞要怎麽做的,他原以為按徐衍那老好人的性子,肯定拒絕不了這些拖油瓶,然而,他卻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情緒。
這些年,為了一個尚不知真假的傳言,他頻繁地進出副本,有時進得多了,副本裏的人和事,他轉身就給忘掉了。
但他卻記住了徐衍,這人是他最厭惡的類型。
徐衍他憑什麽想要拯救所有人,憑什麽裝作深明大義的模樣,搞什麽團結合作。真是可笑,他見過那些人自私自利的嘴臉嗎,他見過那些原本信任的人互相猜忌嗎,他什麽都不懂,就敢輕易相信別人,他哪來的底氣啊?
所以自己故意騙取他的信任,就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惡靈遊戲的險惡。
可是真的欺騙過後,看到徐衍黯然的臉,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開心。
總是這樣,明明跟著心裏咆哮的聲音在做,可就是開心不起來。剛才也是這樣,明明是要看戲,但見到徐衍眼裏的情緒,他瞬間就知道了,這次他又沒法開心了。
席硯認知裏的徐衍,雖然有令他討厭至極的正義感,但也是個行事果斷,在自我世界裏足夠清醒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對方這樣的眼神。
看到徐衍眼中的痛苦和掙紮,那種不得不去做違背自己意願和原則的事時的神情,席硯有片刻的恍神,好像看到了少年時期的自己,他也曾有過同樣的情緒,當時他多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
時過境遷,如今在討厭的的人身上看到同樣的情緒,他忍不住開口,開口後又立即後悔,後悔過又覺得或許就該如此。兩種情緒輾轉而過,後來他已不知自己是什麽滋味,此時聽到徐衍問起,才發現自己也說不好這個答案。
席硯的沉默在沈瑞看來等於默認,所以他更惱怒:“席硯,我不管你什麽目的,但是你剛剛那樣說,不代表我們真的是隊友,雖然我估計你也不會真拿我當隊友,隻是我提前跟你說好了,你休想再將我倆捆綁在一起,更別想著再來騙我,誰還不知道長教訓呢?”
說完,沈瑞便離開席硯去了另外一個方向,隻留給席硯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席硯看著他離去,低著頭,將心裏翻騰的情緒儘數壓下。
放完狠話的沈瑞先去了書房。
這個房間裏沒什麽家具,隻有一個簡陋的書櫃,一張書桌和兩把椅子,卻被布置得很好,牆上掛著幾張裝飾畫,桌上和地上都擺有盆栽,看得出來,之前這對情侶是真的在好好過日子。
桌上有一台筆記本電腦,不知道是情侶間誰的,打開後卻發現有密碼,沈瑞隻能暫時放棄觀察電腦,攢著密碼的疑問打算之後去問張雅。
目光從電腦旁移過,沈瑞突然注意到電腦旁的盆栽裏麵有一縷頭發。
頭發是橘棕色的,落在花盆的土裏,若不是有半截掉出花盆,恐怕沒那麽容易發現。
張雅的頭發是黑色的,發絲很細,發質偏軟,眼前的這根頭發不僅顏色與她的不同,還略粗一些,表麵有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