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鈴響過後,一間間宿舍相繼關了燈。
一行人先是去了女生宿舍。女同學都很安靜,熄了燈就睡覺了,並沒有人違紀。
男生宿舍就不一樣了。
剛到男生宿舍樓下,大家就已經聽到了嘰嘰喳喳的講話聲,但無法確定是哪個班級在講。
一間間宿舍找過去,終於找到了高三三班的男生宿舍。
好家夥,原來講話的正是他們班。
三班學生熄燈後還吵鬨不停,查寢的張教授有些憤怒。
席硯眼眸微動。
沈瑞正要上前推開門,讓學生們不要講話,江宇卻製止了他的動作。
“有些不對勁。”
在江宇的示意下,沈瑞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張教授狀態有些不對。
張教授本身就是教師,又較眾人年長,雖然是個新人,卻一向穩重。除了明燁出事那次,大家幾乎沒有見過他情緒激動的時候。
而此時,他眉毛倒豎,眼睛中幾乎要噴出怒火,張口便道吼:“你們是有多少話講不完啊,非要晚上熄燈了講,要不要出去講夠了再回來啊。
我是真不明白了,你們還有多少天就要考試了啊,還不知道著急,晚上睡覺還要講話,你們這麽做對得起老師和家長嗎?”
沈瑞等人都很詫異,看他打算做什麽。
張教授一腳踹開了門:“剛剛是哪些人在講話,給我自覺站出來。
你們不睡就出去站著,被影響了其他人。”
過了很久,都沒有人站出來。
張教授動了動眼珠子:“非要我一個個來請是吧?”
“老師,我舉報,剛剛是鄭秀在講話。”一個聲音說道。
“我沒有。”牆角的床位有人說話,聲音很微弱,像是怕別人注意到他一樣。
張教授:“還有誰?”
無人回應。
張教授向牆角的床位走去,打開手電筒直接照在了鄭秀的臉上。
適應了昏暗光線的鄭秀猛地被搶光照射,下意識用手一擋。
不料這個舉動卻將張教授惹怒,故意將光找到他的眼睛上:“你還擋,擋什麽擋,做錯了事還有臉擋。”
張教授:“剛剛就是你在講話?”
鄭秀:“不是我。”
張教授:“不是你怎麽會有人說是你講話?他們總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你吧?
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聽老實的,竟然也會撒謊。
給我到外麵站著去。”
鄭秀:“老師,我——”
張教授:“我說的你聽不見是吧?”
鄭秀沒有辦法隻好從暖和的被窩裏爬起來,準備穿上件衣服就出去。
張教授:“還是穿什麽外套?你大晚上還這麽多話,正好出去冷靜冷靜。這都春天了,又不會凍感冒。”
鄭秀低著頭將穿了一半的外套又脫下了,沉默地走出了宿舍。
沈瑞等人看著事情的發展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張教授究竟被什麽影響了,做出了這麽反常的事。
就他剛剛做出那番行為,也能稱得上是老師?
玩家們都站在宿舍門口,鄭秀從他們麵前經過時,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在場,徑直地走到了走廊處站著。
張教授在裏麵問學生,除了鄭秀還有誰講話了,但始終沒有人說出第二個名字來。
從宿舍出來時,他眼中怒火更盛了,目光掃到鄭秀身上:“你跟我去樓下。”
鄭秀一聲不吭地跟著他走,沈瑞等人見狀也跟著下去。
兩人走到了宿舍樓下空曠的地方。
因為裏宿舍跟更遠了一些,這下張教授沒有顧忌了,厲聲問道:“說,還有誰講話,你要是能說出其他人來,我今天就不找你麻煩。”
沈瑞心想,“張教授”肯定也知道,以鄭秀的性格,肯定做不出熄燈後和同學講話的事來,所以隻要鄭秀能將真正講話的人說出來,“張教授”就不會再拿他開刀了。
但令沈瑞煩躁的是,鄭秀這孩子跟個悶葫蘆一樣,無論“張教授”怎們問他話,他就是不肯說出講話的人是誰,也不知有什麽好瞞的。
由於鄭秀堅持不肯開口,張教授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著鄭秀:“好,你講義氣,不肯說是吧,行,那你就在這站著吧,我看你能站到什麽時候。”
說完,張教授背著手氣衝衝地離開了,不知要去到哪裏。
江宇和明燁立刻就跟了上去,杜七看了看沈瑞,見後者沒有要走的意思,想了想還是跟著他們去了。
剩下的人相繼離開。
鄭秀穿著單薄的中衣,瘦削的身影倔強地站在風裏沈瑞看著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個孩子,他有些不理解,明明平時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有時還唯唯諾諾的,可這會兒,卻又那麽硬氣。
別人都不分青紅皂白供出他了,他還不肯說出真正講話的人。
沈瑞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麽,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過去看看吧。”
直到有人出聲,沈瑞才注意到席硯並未和他們一起追著張教授而去,他在旁邊不知看了多久。
沈瑞點點頭,和席硯一起向鄭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