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他表情突然頓住了。
魏爾倫在港口黑手黨呆了六年,在這段時間門,他把殺手的本事教給了不少人,還有地下監//禁室的守衛,送飯的人,所以知道他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組織裏有臥底。
臥底會定期無差別的將所臥底組織的內部情況上報。
所以就算他不認識魏爾倫,但隻要上線從隻言片語的文字中猜到那位培養殺手的地下乾部的身份,特務科就有機會知道魏爾倫的存在。
必須要肅清了。
森鷗外心裏起了殺意。
太宰治看著森鷗外的表情,接著說下去。
“因為沒有屍體,還有蘭波的手記。”
和魏爾倫爭奪中原中也的歸屬權失敗,擂缽街爆炸發生後,蘭波失憶,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七年前,他恢複了記憶,然後將自己的生平在本子上寫了下來。
港口黑手黨隻拿到了他關於奪取荒霸吐和奪取魏爾倫的那部分回憶錄。
“作為和魏爾倫同樣重要的弗君,在蘭波手記中的篇幅占比肯定不會小,他的存在和能力特務科都能知道,再加上六年前,中也沒有直接殺死魏爾倫——”
和中原中也戰鬥結束的魏爾倫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森林深處,港口黑手黨在一個一百多米深的裂穀中發現了他,那時的他身上的致命傷已經被填補完好了。
魔獸吉格和荒霸吐的能力是重力和爆炸,沒能力,也沒必要製造什麽裂穀。
讀過蘭波手記,知道弗勒佐存在的特務科很容易就能猜到製造出裂穀的人是誰。
“而且那個裂穀太小,才幾百米,要知道荒霸吐的爆炸就造就了直徑兩千米的擂缽街。”
作為自然奇觀還行,作為超越者的隕落地,就有些寒磣了。
太宰治的想法和中原中也一樣,特務科能讓魏爾倫感興趣的,估計也隻有讓弗勒佐恢複記憶的辦法了:“所以如果特務科想利用魏爾倫把弗君引到指定地點,再讓魏爾倫壓製弗君,這也說得通。”
至於魏爾倫為什麽要幫特務科——
他是個相當固執的人,甚至有點……蠢,有蘭波的手記在,特務科善表演的老狐狸太多了。
但特務科會用什麽辦法對付意識到自己被欺騙的魏爾倫呢?那可是實打實的超越者。
太宰治隱晦的看了眼懨懨趴著的江戶川亂步,驚愕對方竟然從研究所就料到了特務科是幕後黑手的後續:“如果我沒猜錯,特務科很快就會有動作了,中也,你最近陪著弗君,別讓他單獨行動。”
“……晚了。”森鷗外拿著毫無反應的對講機,無奈:“中也家附近的守衛都失去聯係了。”
異能特務科動作太快了,一環扣一環,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機會。
中原中也猛地站起來。
*
安室透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倒黴的警察,沒有之一。
臥底做的好好的,好不容易熬到被組織信任,要接觸核心成員滴金了,結果卻被卷進了異能者的陰謀中,在琴酒麵前暴露了身份不說,自己也被卷入了另一政府機關的陰謀中。
“……我的時間門被回溯了……然後我們被暗算,中了毒昏迷……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被魏爾倫帶出了研究所,他又給我補了一針麻醉……然後再醒來就是在是你們這。”
安室透看著前麵坐了一排的審訊專家,目光空洞的開口。
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幾十遍了,用不同的順序,不同的描述,邏輯清晰表述正確,還亮明了自己作為公安「零」的領頭人的身份,但這些人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對,琴酒要帶我去見滴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他撇了眼牆上掛著的鐵鉤和刑具,上麵血跡斑斑,明顯用過不少次。安室透敢肯定,自己要不是第一時間門表明是自己人,那些東西絕對會用到他身上。
這**到底是哪個部門啊!
政府內部還有這種比黑手黨還暴徒的地方嗎!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知道琴酒被不知名人物綁好送到警局門口了吧……
安室透聊以慰藉的想著,然後等待下一輪提問。
坐在主位的人抬起頭。他問的問題最多,看上去也是那些人裏官職最大的那個。
“多謝你的配合,降穀君,國家不會忘記你的犧牲。”
“被時間門異能者選中是運氣……什麽?”安室透愣住,他直起身子:“結束了?”
“對。”他笑笑:“但你要等一段時間門。”
“理解理解。”安室透鬆了口氣:“我需要待到什麽時候?案子結束?”
他不怕審訊,但這種被自己人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我的意思是。”光頭男人眼鏡片上閃過一道精光:“等調令下來。”
他在安室透茫然的目光中站起身,理了理和服上的褶皺,臉上掛著和藹的表情:“我是異能特務科的最高長官,七號機關代理最高長官種田,歡迎你加入七號機關,降穀君。”
安室透緩緩打出一串問號。
異能特務科他聽說過,七號機關是什麽?而且他為什麽要加入?
種田山火頭對這個新下屬很滿意,好心為他解釋:“時間門異能者的存在和那個研究所的東西都非同小可,就算你不了解詳細,但我也不能冒險放你離開,降穀君。”
“……七號機關是什麽?”
安室透雖然有預感,但當僥幸被打破的那一瞬,還是有巨大的失落感襲來。
他還沒親手將組織覆滅,也沒能回到公安的同事身邊去……
“是政府的陰暗麵,也是你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種田山火頭回答,臉上是令人發顫的陰森:“在黑衣組織臥底了這麽多年的你,已經沒法回到普通人的世界了吧。”
“七號機關很適合你這樣的臥底警察加入。”
不是的!
安室透想大聲反駁,嘴唇卻顫抖著,怎麽都說不出口。
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淩駕於法律之上,正如他們所說,他們是政府的陰暗麵,覆蓋在‘正義’上的陰影,背後有無數光明偉岸的高官權貴支撐,他敢拒絕……絕沒什麽好下場。
可政府……政府怎麽會有陰暗麵這麽堂而皇之的存在呢。
安室透從審訊椅上站起來,腿有些軟,他抬頭看開在牆壁上的天窗,有光伴隨著翩翩飛舞的灰塵一起飛進來,這間門審訊室是那麽狹隘陰暗,和犯罪組織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