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場便能引的大地融化,海水倒流,吞噬萬物的邪神。
手機響了一下,消息框出現在通話界麵的上麵。
那是副官發來的,關於‘發現目標人物蘭波出境’的情報。
中原中也點開,傳輸過來的是一張身形修長的黑發青年拎著手提箱登船的照片。
背景是夕陽落下,船是走私船,拍攝時間就在不久前。
沒有魏爾倫和威爾斯。
他們還在橫濱。
“怪物是加德,什麽意思。”中原中也竭力保持聲音平穩,不讓魏爾倫發現端倪。
“字麵意思,然後,我建議你現在快跑,別帶加德的軀殼,他比你想象的要危險多了,如果有多餘的善心,那就叫上鄰居一起跑,天亮了再回來,別倔,聽哥哥的話,我不會害你,唔……好像再沒什麽要說的了,就這樣吧。”
魏爾倫掛了電話。
中原中也看著掛斷的界麵,罵了一聲,他當然不會按照魏爾倫說的拋下弗勒佐離開,而是告訴副官和醫生不用來了,然後撥通太宰治的電話,把弗勒佐前麵說的話告訴他。
關於異能特務科早知道異能移植手術的事。還有弗勒佐的事。
“……魏爾倫說從誕生時間來算,加德是我的兄長,也就是說他是早我被製造出的異能生命體。”
“哇哦。”太宰治大為震驚:“我說為什麽特務科要把異能者失蹤事件秘密托付給偵探社,原來是為了混淆視聽,他們沒法光明正大叫偵探社不插手此事,隻能向外扔煙霧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特務科真是把這點運用到了極致。
中原中也坐在沙發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小孩的頭發,眼底滿是複雜。
“他們圖什麽?移植手術要真被黑衣組織搞出來了怎麽辦。”
到時候最頭疼的肯定是異能特務科。
“所以他們叫來了弗君。”太宰治語氣帶著被戲耍的冷意:“特務科知道那孩子就是‘海嘯’,也知道他在六年前受了重傷,但可惜算漏了他的失憶程度,還算漏了他會惹上你我。”
一個有正常邏輯的超越者,對付一個犯罪組織還不容易嗎?
“你我。”中原中也冷笑:“你承認加德變成狗潛伏在我身邊是你做的手腳了?”
他早猜到了,畢竟若沒人指示,憑加德的腦子……知識量,怎麽可能想到如此精妙的計劃。
“……”太宰治生硬的轉移話題:“異能特務科圖的是弗君。”
“若我沒猜錯,弗君和魏爾倫蘭波一樣是法國的諜報員,六年前,魏爾倫加入港口黑手黨,蘭波失憶,加入黑衣組織,弗君行蹤未定,說不定是掉海裏了。”
太宰治開了個玩笑,可惜唯一的聽眾現在沒空笑。
見沒能暖場,還讓氣氛變得更尷尬了,他乾巴巴的開口。
“你還記得七年前,我們從蘭波住所搜出的手記不完全的事情嗎?我想那部分東西應該被特務科拿到了,後麵他們又發現了蘭波的動向,礙於對超越者的忌憚和對蘭波反複失憶真實性的懷疑沒有輕舉妄動,再加上黑衣組織行蹤詭譎,蘭波隨時能搬家,又不出現,觀察工作困難,就耽擱了六年。”
中原中也接過話茬。
“直到一個月前,有人救了弗朗西斯獨女的消息震驚國際,特務科發現那個人是死在六年前的加德,而且他還失憶了,於是他們想到了一個計劃,那就是用蘭波的手記把加德引到橫濱,借加德的手除掉蘭波,最好的結果是讓他們同歸於儘。”
可惜加德對他一見傾心,什麽都肯說,魏爾倫也還活著。
“大差不差。”太宰治評價:“現在最後的謎題隻剩蘭波出境去了哪,魏爾倫又在哪了。”
魏爾倫說自己離開是為了弗勒佐。
可他又說弗勒佐的昏迷是他口中的自然現象。前後話語壓根對不上。
好在黑衣組織的關鍵性罪證拿到了,那個做了六年研究所核心區域的地下樓層就是。
“等弗君醒來,我把整理好的東西交給他,讓特務科履行交易內容,當作‘複生’文件的感謝,我幫弗君當這個律師,保證他們不敢賴賬少帳,偵探社……”
太宰治不說話了,因為偵探社那邊江戶川亂步耍脾氣,再加上弗勒佐的事涉及到十幾年前的大戰,水太深,社長也有不參與的意向,他覺得頭疼,於是換了個話題。
“對了,黑手黨存的那部分蘭波手記就當作你們給弗君的謝禮,你沒意見吧。”
“我會和首領說的,但會不會有點少?”
弗勒佐屢次幫他們補全關鍵性線索,這些酬謝是他應得的。
“對哦,細算下來,弗君以前可是法國的超越者老爺,和魏爾倫、蘭波、威爾斯一個級別的人物,這點東西是有些拿不出手。”太宰治為難:“可他喜歡什麽呢?”
中原中也一愣。
喜歡什麽。
加德喜歡……
太宰治也想到了這一層,笑嘻嘻道:“要不你把自己打包送給他吧,魏爾倫說弗君比你大,那就是成年了,中也,要我送你偵探社去年社慶剩下的蝴蝶結和禮物盒嗎?”
中原中也:……
緊繃的氣氛一下被太宰治這渾不吝的話驅的無影無蹤,這人總有這種把重要事情弄的像超市大促銷的天賦。他抓抓頭發,然後手放下,又要摸小孩的頭發。
結果摸了個空。
中原中也錯愕的低頭,發現剛才躺著幼童軀殼的地方空了。
“加德不見了,太宰。”他神色凝重:“魏爾倫說的災難來了。”
話音剛落,有黏膩的聲音從床另一頭的地板那傳來。
‘咕唧’‘哧哧’
這是沾滿黏液的物體在地板上拖行的聲音,還有細小氣泡破碎的聲音。
與此同時,有濃重的海腥味在房間裏肆意彌漫,同時夾雜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異香。
中原中也還聽見了陌生青年的輕哼聲,那聲音很遠,很細小,夾雜在黏糊糊的東西摩擦聲之中,似乎有痛苦和隱忍,又帶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嬌意。
他站起身,向發聲的那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