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威……威爾斯小姐也在這?”
雙方組織的會議因為主持人被缺席的拽出去揍而停止了。
但後麵主持人君還是不計前嫌的自願把內容簡單複盤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這個時間操控者威爾斯。
中原中也想起自己曾把這個英國恐怖分子誤會成弗勒佐家裏人的事情,隱約後怕。當時就該想到,若是家人,怎麽會失而複得後又放他在危機四伏的敵營亂逛。
“嗯!”弗勒佐點頭:“我在找她,然後就遇到中也先生了。”
中原中也聽他語氣親昵,隻覺不妙。
這傻孩子該不會把那女人當好人了吧。
中原中也對威爾斯的感官很差。
因為根據太宰治的描述,她在戰爭期間參與的武器研究工作,在某些客觀情況下,推動了戰爭的白熱化。後期創造的異能武器‘殼’,也成為了懸在各國頭上的達摩克利斯劍。
而他,或者說‘荒霸吐’,甚至是魏爾倫,都是在戰爭下誕生的。當然不會對戰爭的一份子有什麽好感。
威爾斯現在又摻合進黑衣組織和橫濱的事情來——曾經的法國諜報員,‘十七人的世界之惡’暗殺王魏爾倫,代表組合的弗勒佐,參與過戰爭,來自英國的恐怖分子,國際犯罪分子黑衣組織,那個魔人統領的死屋之鼠和反異能者組織U,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港口黑手黨……
事態的麻煩程度已經不是言語能說清楚的了。
擺在明麵上的才是冰山一角,而海麵下的陰謀是個馬裏亞納海溝。
想到這,中原中也臉色越發差勁。他怕自己嚴肅的樣子會嚇到小孩,於是刻意扯出個友好的笑容。
“你剛才說,威爾斯小姐他們?還有誰?”
“安室先生。”
“……安室?安室透?”
那不是被他打暈了狗的那個黑衣組織成員嗎?
因為對方明知住宅有港口黑手黨守衛的情況下,還冒險去救家裏的狗,雖然真讓對方連臉都沒漏就把狗救走了很丟港口黑手黨的人,但中原中也對他印象還不錯。
對狗好的能有什麽壞人……這不能掩蓋他是敵對組織乾部的事實。
中原中也表情更微妙了,看弗勒佐的目光已經沒了剛一把拎起他的氣勢洶洶,變得像關照傻子,他把孩子放下,捋平被自己抓皺的後衣領。
“我不知道安室先生的名字。”弗勒佐搖搖頭:“我隻知道還可以叫他波本先生,但他不讓我叫。”
能讓叫嗎。
那個波本若因為代號被加德叫出來而暴露在敵人手下,想想就窒息。
中原中也歎了口氣,他摸摸小孩腦海,手法溫柔的和摸小狗似的。
“加德,他們都和你說了什麽?把你們相處的事告訴我。”
弗勒佐感覺腦後暖暖癢癢的,被撫的舒服,愜意眯起眼。
“說了什麽……”
他舒適的表情突然一僵,成縫的眼睛睜開,露出兩團圓杏似的的邃紫,因為研究所光線原因,從中原中也那個角度看,實在沒一點孩童的純粹天真,反而有種冰冷的無機製。
實際上弗勒佐是在回想。
因為對一個健忘的人來說,實在沒法馬上張口就來。
讓他捋捋哈。
先說誰?
這份停頓在中原中也眼中就變了個樣。
他眼底的溫柔瞬間退散,變得複雜起來。
是了。
眼前這孩子變成幼犬潛入他家裏,褪去他對他的愛護和濾鏡,可不就是居心不良的臥底嗎?他放心讓他待在家裏,甚至還帶他去過港口黑手黨的地牢和大樓內部。
橘發青年手驟然握緊,抓住袖口,心底卻搖擺不定。
等那兩汪藍徹底覆上寒冰前,弗勒佐開口了。
“先說安室先生吧,我和他是在東區碼頭認識的,他當時對我好凶,和別人說想殺我,但其實沒有殺意,太宰先生當時也在,第二次見麵是太宰先生幫忙,因為他想讓我潛入黑衣組織,調查異能者失蹤案的真相,然後把我送到了安室先生車邊……”
中原中也還沒說什麽,弗勒佐自己先愣住了。
他一手扶著腦袋,滿臉的不可思議。
記憶為什麽這麽清晰?
一樁樁一件件,甚至是哪個人說過的什麽話,從海底蘇醒到現在,無一遺漏。
就像是壞掉的燈泡突然被修好,燈座隱藏的油垢在世人麵前一覽無餘。
弗勒佐眼睛瞪的渾圓,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金魚記性在一瞬間變成了超憶症。
他很快從清晰的好像前一秒才發生過的記憶中找到了轉變的開始。
是和魏爾倫打架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異能特務科委托他的拿到黑衣組織進行非法異能移植手術的關鍵性證據的事情。他的觸手刺進魏爾倫胸口的黏液時,似乎也有異變發生。
應該沒錯了……
弗勒佐再往回想,發現自己發掘出異能的新用法——操控和讀取記憶,是在吸收了外科醫生體內的一小部分黏液之後。在胎液裏吸收異能過後,腦海裏也出現了過往的記憶。
所以,他以前記性差,是因為失憶前黏液失散太多了?
這麽說,隻要他把醫生和魏爾倫他們身上屬於自己的東西回收……
弗勒佐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們是中也先生的朋友欸。而且魏爾倫,雖然他對他沒什麽印象,但他看他的目光中的溫柔和關愛不是假的。他對過去又沒那麽執著,無所謂。
他要保護中也先生!
小孩眼底閃過一絲堅毅,那是下定了決心,繼續講述起來。
“威爾斯小姐是在研究所遇到的,她說以前認識我,請我幫忙……然後很快離開了,我就遇到了中也先生,第二次就是這裏……那個人要抽我的血,她救了我,然後被醫生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