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勒佐實在太餓了,他三下五除二解決掉需要兩隻手捧著的琵琶腿,舔舔手指,然後眼巴巴的看阿呆鳥,渴求寫在了眼裏。
阿呆鳥無奈又拿了塊牛肉丟下水。
這孩子已經吃了三個琵琶腿,一大塊豬裏脊肉和一整隻雞了。
這麽多東西,真的是一個一米多的小孩能吞下的嗎?
人類背著他偷偷進化了?
金發青年在煮肉間隙,摸著自己毫無起伏的胸口想。
對了!
阿呆鳥仿佛過電似的,眼底的紫色出現一點紊亂,代表清明的眼白擴處一條縫隙。
現在的他擺脫了黑衣組織的控製。
那麽……
門被人從外麵踢開,一名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黑著臉走進來。
“丙一九八號,你在乾什麽?為什麽這麽慢。”
阿呆鳥看見男人的一瞬,眸中燃起熊熊烈火,憤怒和殺意湧上心頭,被他硬生生壓下。青年臉上掛著笑容,護住身後試圖墊腳從小煮鍋裏撈剛下鍋的肉的小孩。
“小博士餓了,我給他煮點東西吃,怎麽,這是不允許的嗎,N先生?”
被稱為N的男人皺眉。
“你接到的命令是把他帶回來,不是照顧……”
“能命令我的隻有滴金。”阿呆鳥笑著提醒他:“你沒有那個資格。”
如果不是所謂命令,N現在早被他的恐龍撕咬成片片了。
N一愣,眉頭浮現出明顯的厭惡之色。他再沒多說什麽,瞥了眼不知怎麽爬到桌上,徒手將剛下鍋,還沒褪去血紅外衣的牛肉撈出來咬了一大口的小孩,莫名覺得瘮人。
“別浪費時間,快帶他去見琴酒。”
說完,他絲毫不擔心阿呆鳥會有什麽異動,轉身離開了。
金發青年對著N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然後不屑的想,沒想到吧,他現在自由了!
好難吃,和魚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
弗勒佐抱著一成熟的牛肉,開始懷念中也先生的料理。
他看見了N,但腹中饑餓卻讓他並未把這個長相平平的男人放在眼裏,隻顧著埋頭吃肉。大分量的進食起了一點作用,至少現在他不會有咬阿呆鳥的想法了。
好奇怪。
弗勒佐困惑,他剛才為什麽會有把阿呆鳥像魚一樣一口吞掉的想法,人也可以吃嗎?還有他為什麽現在還是想吃掉他,卻對剛進來的男人毫無食欲?
阿呆鳥對此毫不知情,他轉過身看弗勒佐,諂媚的搓了搓手,笑容卻很清爽。
“小博士啊……”
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叫小孩乖乖和他去見琴酒的威脅卡在喉嚨中,明明說說慣了的恐嚇,隨隨便便就能在腦海中成型數十種,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好在弗勒佐沒讓他為難,他抱著牛肉跳下桌子。
“請帶我去找琴酒吧。”
阿呆鳥壓下心中升起的‘帶他去安全的地方’的想法:“好。”
*
時間向前推進半個小時左右。
武裝偵探社醫務室。
與謝野晶子拿著兩個空針頭,看太宰治站在點點星光中,微微眯眼表示對這幅異能碰撞光輝的驚豔。
“搞定了。”
這句話仿佛什麽鑰匙,被打的地鼠一樣的腕觸也不再出現了。
太宰治擦了把額頭的細汗,看了眼弗勒佐。
“他什麽時候能醒?”
“麻藥勁過了就醒了,看個人體質。”
與謝野晶子用兩根手指舉起裝麻醉藥物的針管,一邊走向垃圾桶。
“我已經根據年齡降低了藥劑濃度,但以他前麵表現出的抗藥性來看……”
女醫生的話戛然而止,她手中的針管‘啪嗒’落地,整個人向下降低了一截。因為地麵不知何時變成了沙地,沼澤一樣。才兩秒就吞到了腳踝的位置,動彈不得。
太宰治踩著地板,迅速從腰間拔出槍,像是警戒似的倒退著行走幾步,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另一隻手將擺在台子上的柴刀扔給與謝野晶子,自己一個滑步移動過去。
“與謝野晶子!”
與謝野晶子接過柴刀,果斷坐倒,然後用力倫起,砍向自己的關節處。
鮮血從腳踝處噴湧而出。
【請君勿死】!
象征著絕對醫療的蝴蝶乍現,在【人間失格】將沙化的地麵恢複正常,把她埋在裏麵之前,來了個斷肢逃生。女醫生舉著柴刀和太宰治背對背,警戒著四周。
“這個異能……”
“是鋼琴人。”太宰治冷靜的開口:“將固體沙化的異能。”
中原中也的朋友之一,港口黑手黨曾經最有希望成為乾部的青年才俊。如果他當初沒死在魏爾倫手裏的話。
將固體沙化,也就是說……
天花板有窸窸窣窣的沙子掉落下來,牆壁、大門、窗戶,統統變成了流動的沙子,像是沙漠深處吞噬生命的無情流沙陷阱,隨時埋沒屋內的人。
“離開這裏。”
太宰治咬牙看了眼弗勒佐躺著的手術台,那裏被天花板上落下的沙子隔出了一個小方塊,單那區域有沙子成斤的落下,隻需幾十秒就能讓那變成實方塊,別的區域沾了光,隻有寥寥。
異能者是來殺弗勒佐的?
眼尖瞧見土黃的沙子中隱約冒著紫色的光,太宰治拉著與謝野晶子,逃離了醫務室,還不忘拿出手機通知偵探社的人,撤離室內。
出門的刹那,他注意到牆角的花倒下了,還多了一灘血跡。
而被趕出門,理應在這待著等待的中原中也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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