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她將還被拷著的,手伸到警察麵前,“幫我把手銬解開就行了,我還急著回去呢。”
重獲自由之後,米禾將精神力凝成一線探向警察,在對方無知無覺的情況下,篡改了警察關於剛剛那場鬨劇的記憶。
她把警察發現檔案異常,以及對她進行抓捕的記憶,改成了警察不小心絆倒椅子,害她磕了一下。
這波操作,直接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這種程度的篡改暗示消耗不大,也是米禾目前勉強能承受的。
與此同時,醫院VIP病房裡。
危昭臨看著缺了一條左前爪,還變成了殘疾貓的大毛團:“……”
他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你爪子呢?”
此刻的小毛團,在危昭臨的腿上癱成一條。
隻見,它晃了晃沒了爪子的左前腿,看向危昭臨的眼神哀怨至極,眼淚都快流成河了。
“……”危昭臨十分難得的心虛了一秒,“彆這麼看著我,我剛才隻是試著,用能源裹住它,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你的行為。”
大毛團不會說話,隻是淌著眼淚,又晃了晃它的左前腿。
危昭臨:“……”
他閉了閉眼,從茶幾上抽了張紙,三兩下疊成筒狀,往毛團子左前腿上一套,麵癱臉敷衍:“給你裝個義肢,先將就用著。”
大毛團子:“???”你還是個人?
*
米禾做完筆錄正準備撤退,一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夫婦,互相攙扶著走進了派出所。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文質彬彬,手裡提著公文包,看起來像是律師。另外兩個身強體壯,身穿純黑西裝,應該是夫妻倆的保鏢。
“警察同誌,我兒子真的被救回來了嗎?”扶著妻子的年輕男人急急開口,說完大概是覺得語氣不太好,連忙又道,“不好意思,我太著急了,我是蘇瀚堂的父親魏明邵,這是我妻子蘇黎,我們接到通知,說孩子找到了。”
“確實找到了。”警察笑了笑,“兩位不用擔心,孩子現在很安全,綁匪也已經全部落網。”
這明明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米禾卻發現,這個叫魏明邵的年輕父親,在這一瞬間,傳遞出來的情緒,竟然是憤怒和失望,隱約好像又帶了點恐慌。
為什麼?
幼崽找回來不該開心嗎?
“太好了!”妻子蘇黎眼睛紅腫,顯然已經哭了不短的時間,“對了,我聽說堂堂是被人救了,請問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嗎?我想之後登門道謝。”
警察笑著往旁邊讓了讓,抬手一指米禾:“哪用得著我給你聯係方式?人不就在這呢?就是這位米女士救了你們兒子。”
隨著警察的話音落下,這對年輕夫婦齊齊朝米禾看來,麵上的感激表情如出一轍,可米禾感覺到的,卻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情緒。
妻子蘇黎的感激十分純粹,純粹到她能從對方身上,能汲取到情緒的程度。可丈夫魏明邵的情緒裡,彆說是感激了,米禾甚至都沒法,從他身上感知到什麼正麵情緒,對方明明做著感激的表情,傳遞的情緒卻是憤怒和厭惡。
米禾:“???”
為什麼?
她這救幼崽還救出恨來了?
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原則,米禾滿目真誠地詢問道:“魏明邵先生,請問你是對我救了孩子有什麼不滿嗎?為什麼你要對著我生氣?”
魏明邵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蘇黎也是一愣,先是扭頭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後才開口問米禾:“米小姐,我們夫妻是真心感激你的,你剛剛說的這話……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確實是真心的,我能感覺的到。”米禾回答完蘇黎,又疑惑地看向魏明邵,“可他不是,咦?你怎麼更生氣了?
“……”魏明邵勉強扯了扯嘴角,“米小姐,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兒子,但你對我的情緒確實是過度解讀了。”
“是嗎?”米禾歪了歪頭,“那你剛剛為什麼心虛?”
魏明邵五官扭曲一瞬:“我沒有!”
“啊!”米禾茫然,“已經到恨的程度了,可是為什麼啊?”
米禾是真的不理解,可落在魏明邵耳朵裡,卻成了沒完沒了的嘲諷。
他狠狠磨了磨牙:“我再說一遍,我、沒、有!”
蘇黎看著丈夫眼底一閃而過的凶惡,心頭莫名跳了跳,但最終還是將這一瞬間的感知,歸類成了錯覺。
她抱歉的衝米禾笑了笑:“米小姐,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我丈夫很愛堂堂,也是真的對你心懷感激。”
米禾不吭聲了。
她對情緒的感知,絕對不會出錯,可她不能暴露出,自己能夠感知情緒這一點,因此也拿不出什麼佐證。
要是個性格圓滑的人,恐怕隨便找個理由,都能證明自己的話,可米禾顯然不在這個範疇,所以乾脆選擇了沉默。
“米小姐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吧。”蘇黎是真拿米禾當恩人看待,哪怕覺得對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救了她兒子也是事實,“等這件事結束,我一定登門拜訪。”
“……不用了。”米禾喪喪擺手,“幼崽那麼可愛,遇到了怎麼能不救?”
話是這麼說,但在蘇黎的堅持下,米禾還是跟她交換了聯係方式。
踏出派出所時,米禾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魏明邵似乎正在憤憤不平的對蘇黎說著什麼。
米禾遲疑兩秒,最終還是用所剩不多的精神力,給蘇黎下了一個暗示。
這個暗示沒有彆的效用,隻會讓蘇黎在回溯幼崽被綁這件事時,回想起她剛剛說的那些話。
她不理解人性,但她知道魏明邵之前的情緒,確實都是負麵的,而這些負麵情緒必定事出有因。
至於這個暗示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那就不是米禾能保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