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執行程序正義雖然有的時候會導致一些原本應該儘快處理掉的事，會因為流程問題而延緩。

甚至有的時候，上級為了能更高效的讓整個體係運轉起來，會將一些原本基層牧師本來沒有的一些執行權力，暫時交到基層牧師手中，不僅沒能讓體係高速運轉，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一些原本沒有教會相關機構執行權力的基層牧師們這輩子沒有獲得過這麽大的權力，以至於當權力暫時交到了他們手中後，反而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一言不合就代教會行事。

可……縱然是程序正義有著這樣或那樣的毛病，依舊不妨礙這個程序正義成為保護大多數人的框定工具，因為規則可能會出錯，但是沒有規則的後果，隻會更加嚴重。

然而這事情在異端審判庭身上根本沒有辦法得到很好的實現。

誠然，能夠進入異端審判庭的這批人，往往都是嫉惡如仇的，在存在神的世界裏，異端審判庭進入的核心標準就是有為了踐行神之教義而赴死的決心。

但是就算是用這樣的方式，基本保證了晨曦之主的異端審判庭裏大多數人純良的性格，可他們的處事方式，依舊是讓人恐懼甚至是排斥的。

誠如米斯特羅審判長說的一般，當不正義的手段，已成為實現結果正義的唯一方法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痛下殺手。

假設米斯特羅和他的手下抓到了一個意圖用詭計顛覆王國的希瑞克信徒，且他們也知道這個希瑞克信徒在城市裏放置了一個定時觸發的爆炸卷軸，一旦爆炸就會造成不小的傷亡。

假使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希瑞克信徒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那麽米斯特羅審判長和其他異端審判庭的成員會怎麽做？

答案是為了拯救多數人，毫不猶豫的對希瑞克信徒施以酷刑，甚至做出更不義的事情，比如……

直接折磨那名希瑞克信徒的父母與妻子。

秉承著“不受其罰，前提是不承其恩”的理念，在遇到了極端情況下，異端審判庭的那些成員是真的有可能發瘋的。

非常知曉這群人的危險性的阿加莎教宗其實是不那麽願意與這群人合作的，他們的理念更加極端，不符合裳禔亞的教義。

雖然看上去對待惡人采用更惡毒的方式來處理，會給人有一種心情舒暢的感覺，好似大仇得報一般，當天都能多下幾頓飯。

可是阿加莎教宗同樣也清楚，這樣的做法是會引起極端問題的。

最典型的問題就在於“信息偏差”。

同樣還是以希瑞克信徒的那個例子來翻轉一下。

假設異端審判庭在調查信息的過程中，因為調查信息源不可靠，甚至存在內鬼，直接將一名普通的市民構陷成“在陰暗處謀劃著想要製造混亂的希瑞克信徒”。

而異端審判庭這邊因為種種原因會沒有辦法鑒別這個消息的正確性。

那麽，為了執行所謂“多數人的正義”，毫不猶豫的將那名疑似“希瑞克信徒”的市民給抓了起來，嚴刑拷打想要得到不存在的“爆炸卷軸”的所在。

而根本不知曉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的普通市民在經曆了一番毒打甚至苦苦哀求後，都沒有辦法說出威脅所在的地點。

那麽異端審判庭有沒有可能會直接誤認為他“嘴巴太硬”，而直接選擇對那市民的父母出手？

答案還是……

必然的。

哪怕明知道會有誤差，但是為了能夠儘快的保護下更多的人，異端審判庭的成員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痛下辣手。

至於最後知曉真相後，證明了那名市民和他的家人是無辜的，且異端審判庭也揪出了背後謀劃之人，並將其抽筋扒皮，還承諾一定會給那名市民和他的家人補償，那又如何呢？

已經。。。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由不得阿加莎教宗來選擇。

她的目光越過了米斯特羅審判長，看向了那個一直站在審判長身後默不作聲的青年，歎息了一聲，說：

“跟在你身後的那名青年，應該是裳禔亞女神的子民吧？”

聽見了阿加莎教宗說的話，一直站在米斯特羅審判長身後的青年抬起了頭，看向這位在遊戲裏暫時還沒聽說過有玩家接觸過的地母神教會的教宗。

米斯特羅笑眯眯的說：“你沒有看錯，他曾經確實是你們裳禔亞的子民，阿斯塔特修女，來和原本應該管著你的人見見麵吧。”

玩家【阿斯塔特修女】搖了搖頭，對米斯特羅審判長說：“先生，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原本以為你身為裳禔亞的子民，會願意多和這一任裳禔亞的教宗聊聊天呢。”

然而【阿斯塔特修女】搖了搖頭，說：“比起更喜歡用潛移默化的手段來維護正義的地母神，我還是更喜歡我們審判庭這種更加直接的威懾方式……”

阿斯塔特修女停頓了一下，嗓音中流露出了些許古怪的味道：

“或者您也可以理解為，用釘頭錘直接敲爛那群渣滓們的頭顱，會讓我這滿腔的憤怒，得到更多的宣泄。”

“哈哈哈，你小子，想要以惡製惡那就直接說嘛，在必要情況下，我們審判庭是不會看中間用了什麽樣的做法的，隻要能保證結果正義，那一切事情就都好說。”

米斯特羅審判長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意味深長，說：“所以對於你最近做出的這些決策，我毫無疑問是讚同的，裳禔亞的子民進入神華大陸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

我不敢渴求裳禔亞的子民每一個都能夠成為正義的夥伴，我隻會根據我所了解到的消息，來做出相應的判斷。

隻是我沒想到，你小子在麵對自己同胞的時候，下手竟然會這麽狠。”

【阿斯塔特修女】冷笑道：“殺了他們也沒啥大不了，很快又會複活，談不上下手狠不狠，不願意講規矩的家夥，我自然會用武力來讓他們知道該怎麽做。”

“好，很好，不愧是我選中的人。”米斯特羅審判長放聲大笑道。

阿加莎教宗默而不語，她何嚐不知道這個老逼登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向自己示威，偏生之前她的一些決策，還真讓她不好多說什麽。

她暗自歎息了一聲。

為了那位慈悲而又憐憫眾神的女神，她願意做出一些妥協。

哪怕是……

當阿加莎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之中隻剩下了冷厲。

這一刻，這位在兩批人進來了以後，一直都保持著一個慈祥老奶奶氣質的教宗，終於開始展露出她作為教宗的崢嶸麵貌。

她無比嚴肅的對著米斯特羅審判長說：

“我最後確認一遍，你們是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了嗎？米斯特羅，別怪我不提醒你，接下來我們要應對的，極有可能是神聖布裏尼亞自誕生以來的最可怕教宗。

就算是你抱著搏命的心思去和他戰鬥，依舊會有極高概率殞命當場，我還有女神的神諭需要執行，一旦有暴露的風險，我會毫不猶豫的拋下你繼續去執行我的計劃。”

“沒有任何問題，本來與你合作就是為了加上一個保險，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什麽東西，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米斯特羅的鷹鉤鼻上凶厲的眼睛打量著阿加莎教宗，然後轉過頭來看向了那個從一開始就坐在室內，像是死人一樣一言不發的中年男子，嗬嗬笑了幾聲，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在拉開了機密處的大門的時候，米斯特羅審判長似乎想起了什麽，轉過頭來對著阿加莎嘿嘿一笑，說：

“最後確認一次……我需要至少兩位地母神的樞機主教來配合我狩獵那個坐在教皇位置上的偽物，一旦參與到這次決策之中，就必須堅決執行我這邊的計劃。

在這一點上，我們之間是否達成了共識？”

阿加莎教宗歎了一口氣後，慢悠悠的說道：“沒有任何問題，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你最好祈禱這個一直在傾聽我們發言你那所謂的【盟友】，不會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將這件事泄露給那個家夥。

另外，我不知道你在背地裏計劃著什麽，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了你存在奸惡之罪，這個……”

米斯特羅審判長掀開了自己的牧師袍，露出了掛在腰上的釘頭錘，淡淡的說：

“無論你是因為什麽樣的緣由，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用這個好寶貝來敲碎你的頭顱。”

“這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阿加莎教宗幾乎是被這個混不吝的家夥給氣笑了，怒罵了一聲說：“行了，事情我知道了。”

她這樣一說完後，瞬間意識到了什麽不對，抬起頭來看向了審判長，然後發現這位混不吝的審判長正在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她。

“不好……沒有控製好情緒，該死的。”

阿加莎心中怒罵了一聲自己沒有做好表情管理和語言管理，抬起頭就怒罵了一聲：“滾！”

“滾就滾，反正下一次我還會滾進來的。”

米斯特羅張狂的笑著，拍了拍【阿斯塔特修女】的肩膀，說：“看起來今天我們的教宗這邊已經想要送客了，走走走，總不能真等到別人親自動手來將我們趕出去吧。”

說完，這位審判長絲毫沒有停留，大步邁出了這個地方。

……

一直到回到了晨曦之主教會異端審判庭內部，阿斯塔特修女才有些好奇的說道：

“審判長大人，你剛剛是在故意激怒阿加莎教宗嗎？”

“你小子，倒是還挺聰明。”米斯特羅嘴角上揚，說：“在你看來，我是做什麽呢？”

阿斯塔特修女沉思了片刻後，給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您是想試探一下阿加莎教宗的真實立場，畢竟……在聖堂評議的那次會議之中，她幾乎是背刺了所有相信她的人。

可以說，如果沒有她的倒戈，梅斯菲爾德教皇根本沒有這麽容易通過針對伊貝爾聯邦的提案。”

“說中了一些，不過最核心的問題還是沒有說出來。”

米斯特羅審判長冷哼了一聲說：“我很不爽阿加莎大人這一次做出來的事情，這是毫無疑問的，我甚至一度懷疑她已經背叛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人類族群。

是說實話，沒有信仰的人，與有信仰然後又拋棄了信仰的人比起來，前者反而不那麽容易出問題，反倒是後者……”

“後者？”

“如果連原本誠摯的信仰都可以拋棄，那麽她就可以拋棄掉更多的東西，拋棄掉人的道德良知，拋棄掉他人的生命，拋棄掉整個世界的未來……

這一切都不是沒可能做到的，畢竟在曆史上就已經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況了。”

“情況，什麽情況？”

阿斯塔特修女本能的好奇了起來，雖然他自從加入了遊戲以後，在很長時間裏就一直身處於異端審判庭或者是前往審判他人的路上，但是作為一名玩家，潛藏著的收集遊戲關鍵情報的習慣依據沒有改變。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整個遊戲顯然已經進入到了最揪心的環節。

對於凱爾來說，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而對於阿斯塔特修女這樣的內測時期就開始一直玩的玩家們來說，現實世界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半。

遊戲版本也更新到了1.9版本，按照這些年虛擬網遊中的規律，第一個版本很快就會落下帷幕，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2.0版本。

遊戲之中各方勢力的對峙與衝突顯然已經達到了不可調和的情況。

聖山內的諸多教會之間矛盾在爆發。

各個教會內部的矛盾也若隱若現。

對外還有神聖布裏尼亞對伊貝爾聯邦的宣戰。

一直有在論壇上廝混著的阿斯塔特修女也了解過其他玩家的情報。

比如說已經第一時間完成了站隊的文學與知識之神教會那邊，已經明確表示了對神聖布裏尼亞此次決議的不滿，並且迪奈爾的教宗都直接站在了伊貝爾聯邦一方，為聯邦聲討公道。

現在自己所在的晨曦之主異端審判庭內部也開始有了新的想法……

無法解決問題，就直接解決製造了這個問題的人。

自家審判長的思路他無法理解，他唯一知道的是，審判長剛剛在和那位阿加莎教宗對峙的時候，表露出來的情緒不太符合他對於審判長的認知。

似乎是察覺到了阿斯塔特修女的疑惑，米斯特羅審判長淡淡的說：“那是因為你和阿加莎那個老女人接觸的時間不多。”

他意味深長的說：“那個老女人，對於她所信仰的裳禔亞女神是無比誠摯的，這是她能在這麽多年的時間裏得到了無數裳禔亞信徒的認可，並走上教宗之位的基礎。

但是……

看起來整個人很和藹的阿加莎，其實有著裳禔亞的信徒非常少有的暴脾氣。

像是我剛剛這番幾乎算得上是跳臉的操作，如果換作是平時，阿加莎早就毫不猶豫的拿起自己的權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思考著怎麽掀開我的頭蓋骨了。

可是這一次，別說是動手動腳了，連怒罵都沒有，這不符合她的性格，這其中必有奸詐。”

“您的意思是？”阿斯塔特修女皺了皺眉。

“我所認知的阿加莎，隻會在一種情況下選擇妥協，那就是為了她的女神……

我不知道裳禔亞冕下到底給那個老婆子下了什麽神諭，但某種意義上。”

米斯特羅神情有些複雜的說：“某種意義上，裳禔亞大人在這種事情上，比偉大的晨曦之主還要更加靠譜一些。

所以，在我看到了她是那個反應的時候，反而有些安心下來了。

不是因為她阿加莎，而是因為她背後的那位女神，唯獨是那位女神，在守護大陸和平的決心上，是絕對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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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街日記：

【製香日記（中）】

3月10日生日，摸魚

3月11日姐姐結婚，摸魚

3月12日繼續摸魚摸魚

3月13日月落落啊月落落！你怎麽能如此墮落！先前定下的製香計劃你都忘了嗎？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3月14日摸團子（新來的十二色金漸層）

（評價：雖然但是，今天3月15日，我寫了快3W的更新，好消息是我真的寫了3W字，壞消息是，其中1W是因為3月14日摸魚＋構思本書後邊框架導致沒更新的緣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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