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出手了的,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格蘭瑟姆侯爵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下,他聽得出來,這位男爵說的話是很認真的。
格蘭瑟姆侯爵身後的騎士露出了不堪受辱的表情,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就看到了凱爾抬起了頭。
那雙璀璨的雙眸印入他眼簾,倒不是他被這雙璀璨的雙眸魅惑了,僅僅隻是在這一瞬間,他就好像看到了一頭赤眸金獅在冷冷的盯著他。
周邊的一切都開始扭曲了起來,好像一切場景都在旋轉變換,一直到凱爾再次低眉,他才發現,剛才他竟然連呼吸都成了一種罪過。
整個肺部好像停止了跳動,一直到回過神來才重新喘起氣來。
他隻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塌陷了一塊,無窮無儘的恐懼化作浪潮湧入缺口,將整顆心之傷灌滿。
那是死亡的味道。
恍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終於明白自己經曆了什麽。
畢竟好歹也在格蘭瑟姆侯爵身邊守護了他這麽多年,很多隻有頂層圈子才容易接觸到的存在,他也見過不少。
他心中瘋狂的尖叫:「聖域!絕對是聖域!而且還是掌握了「威嚇」要素的聖域?….
不對……為什麽會有這麽年輕的聖域?為什麽這麽年輕的聖域會擁有能夠凝聚「威嚇」的過往曆練?」
他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格蘭瑟姆侯爵也發現了一些異常,不過剛剛凱爾在進行威嚇的時候並沒有對著他,所以他雖然隱約察覺到了什麽,但依舊不好確定。
或者說,不願意去相信?
畢竟這真要說出去,都可以稱之為魔幻玩笑了。
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大門再一次被打開,接送服務區的女職員帶著笑容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翻書的凱爾。
不自覺的,在掃過去的時候,她的臉就開始紅潤了起來。
作為一位在傳送陣負責點處接待多年,身經百戰的海王,她吃葷菜都吃到吐了,和男人營業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她,竟然在掃了那個男生一眼就臉紅了。
好在終究殺生無數,她也是個有職業道德的服務人員,立刻朝著凱爾的方向鞠了一躬說:
「先生們,門衛處已經準備好了前往王都的馬車了,還請移駕。」
凱爾合上了書,將其收好後,起身說:「走吧。」
格蘭瑟姆侯爵起身和凱爾告了個別,希望之後還有機會和他再見一麵。
凱爾毫不客氣的搖了搖頭說:「算了吧,我們彼此都不太熟,希望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然後便帶著人轉身上了前往王都的馬車。
……
馬車奔襲了很長一段路,終於在數小時後成功來到了王都。
回到了自己在王都的家中,忽然感覺比起領地裏的領主府,這個昂貴無比的優質房產似乎有些不香了。
來到比之領主府的書房小了五倍有餘的家中書房,凱爾這才從他的空間裝備中取出了一柄雙手重劍。
或者應該更準確一點說,要將其稱之為【緋想劍】才對。
這柄在地下城中原本是為了與神選們戰鬥,而特意獲取的武器,在第一次攻略結束後,就被世界母親康慨的送給了凱爾。
而凱爾在拿到了緋想劍後就發現了,這緋想劍本質上就是一個已經活化了的產3物。
與其說它是劍,還不如說是被特地塑造成了劍的形態的生物。
考慮到他的原材料是邪神血肉,說是活物也不為過。
不過似乎因為什麽原因,緋想劍中隱藏的那股罪惡的力量已經被清除。
更有意思的是,就連凱爾的神性武裝裏原本屬於謊言王子的力量和本質也都被改變了。
似乎是上一次四神神降後所帶來的影響。
總而言之,謊言王子強歸強,也確實將自己是作為她鍾愛的神卷,可奈何謊言王子瘋。
凱爾可不想自己成為一個瘋批美人,更不想去享受謊言王子那對於神卷「獨到的愛」。
所以無論是緋想劍還是神性武裝,他都不希望其中摻雜有希瑞克的力量。….
而現在,某種程度上真正在控製著這把劍的人其實不是凱爾,而是凱爾身上一個特殊的存在。
沒錯,暴食史來姆女王艾斯特。
艾斯特作為暴食史來姆族群的女王,先是融合了奧利哈鋼,然後又吸收了自己血肉,與自己完成綁定,後來更是在凱爾釋放魔性魅惑的時候(由哈薩卡負責清理現場),不止一次的承受過凱爾力量的衝擊。
最淒慘的還是在兩次副本攻略中,幾乎都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吸收了緋想劍和神性武裝。
最終帶來的後果難以想象,這個曾經看起來乖巧可愛,像是養了個不愛說話也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的史來姆娘,很快就進化成了某種難以形容的存在。
具備流體與非流體雙重特性。
具備元素與肉身的雙重特性。
具備生物與非生物雙重特性。
具備武裝與緋想劍雙重特性。
最後就是……
比起那些雖然聽話,但是似乎是因為特殊的身體結構而情感不那麽豐富的史來姆同族們而言,她聰明的有
些過頭了。
但是無論如何,作為自己的半身和裝備,她本身具備的素質還是相當不錯的。
乖巧而又話少,護短而又衷心,最重要的是,或許是因為每天起床照鏡子,凱爾總是被自己美醒的緣故,他現在也開始出現無比明顯的顏狗傾向了。
艾斯特這麽可愛,誰會舍得拋棄她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始於顏值,忠於實力,沉醉於艾斯特提供的便利之中,本就在魔法契約和圖騰之力的雙重束縛下形成的特殊條約,讓她的未來與凱爾綁定在了一起。
比起「每一個寵獸都是我的翅膀」、「每一天都是我和XX寵獸的初戀」的召喚師們,法師們原則意義上都隻會有一個魔寵。
所以在選擇魔寵的時候都比較謹慎。
現在艾斯特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伴隨著化作緋想劍的艾斯特一陣顫抖,她的人形態身體緩緩浮現,一臉好奇的對凱爾說:
「主人,驅使,戰鬥?」
意思是詢問凱爾讓她變成這個形態是要驅使她進行戰鬥嗎?
但毫無疑問不是的。
他僅僅隻是想再試探一下緋想劍的特殊性。
她遲疑了一下,小聲的說:
「學哈薩卡,用嘴,或者……這個?」
她撩起了裙角,歪著頭,看上去似乎有些遲疑。
艾斯特不喜歡身體裏有異物。
凱爾臉色發黑,直接給了她一記腦瓜崩:「別和哈薩卡一樣學壞!」
然而還沒有等他好好享受回到王都後的空閒時間,哈薩卡就找上門來。
「芙蘭卡姐姐有事情找我?」
凱爾看向了哈薩卡,其實兩人都有些迷湖。
他們這才剛回到王都落腳多久啊,沒幾分鍾芙蘭卡那邊就托人上門了。
作為某種意義上獅心堡的大管家,芙蘭卡在大多數時候都不偏不倚,平時主要的工作就是修行魔法和管理獅心堡上層的一些內務工作。….
作為一名聖域法師,她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獅心公子女中最強的那個梯隊……
考慮到法師本身的適用性和濫強特性,說她是年輕一代中的最強者也沒問題……大概?
畢竟現在凱爾應該也有能力來爭奪一下獅心公後裔最強者的身份了,不過沒有真正打上一場,誰也不會知道。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極大概率成為大公之位有力競爭對手的天才,卻拒絕參與到大公位置的爭奪之中。
最後,她就這樣脫離了相互爭鬥的候選人核心圈,成為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去見見吧,見上一麵,了解一下我的這位好姐姐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在回王都後的第一時間要和我見麵。」
……
沒過多久,獅心堡內,凱爾就見到了這位自己認下來後就許久沒見過的姐姐。
「好久不見,芙蘭卡姐,下次有什麽急事需要第一時間找我,可以直接用通訊水晶的,這樣我一到王都就能趕來見你。。」
這話說的就很乖巧,明明是雙方之間有事相見,現在卻變成了凱爾主動過來見麵,這是在話語中稍稍拉進雙方之間關係的一點小技巧。
芙蘭卡還挺喜歡凱爾這樣待人接物的性格,伸出手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風塵仆仆的回到王都,就這樣急急忙忙來獅心堡,其實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凱爾搖了搖頭,說:「芙蘭卡姐,雖然我們也算認上了姐弟關係,但終究交流的次數太少,很多時候,一些你我之間的忌諱雙方都不太清楚。
與其等到兩人產生了間隙後
再開始彌補,不如一開始就相敬如賓。」
換做是往常,凱爾大概率是不會和芙蘭卡說這樣話的。
但是他剛剛敏感的發現,芙蘭卡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有意識的想要和他處好關係。
搞不明白其中緣由的他對於這樣有些突兀的關心,多少有點不知所措,所以乾脆就有些直球的將自己心中所想表示出來。
芙蘭卡當然明白凱爾的意思。
雙方之間並不那麽熟悉,就這樣與對方產生比較親密的接觸,總會人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某種程度上,雙方之間都是陌生人。
想到了一些事情,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大公之位的事情,各大分家的弟弟妹妹和後輩們哪裏會變成這樣針鋒相對的情況。
「這就是為什麽我選擇退出大公之位競爭的原因,因為這事情,弄得家族不像家族,親人不像親人。
獅心堡建立起來的時候,原本是希望大家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後共同建立未來英基蘭斯公國的新秩序。
現在新秩序建立起來後,獅心堡內除了父親和我,就隻有一些管家了。」
凱爾點了點頭,多少也能明白芙蘭卡心中的想法。….
自己這位芙蘭卡姐顯然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一邊希望哥哥姐姐以及他們的後裔之間相互競爭,另一邊又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毀掉屬於親人之間的幸福。
凱爾甚至懷疑,芙蘭卡其實未必希望自己參與到這場競爭之中來,因為以他的性格,在針鋒相對的時候,自己的親人很有可能會受傷。
「沒必要用這樣無奈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我確實不希望看到家族內部競爭到貌合神離的程度,但我也知道,這對於英基蘭斯公國來說是必要的選擇。
坐在最高位上的那個人,如果太過乾淨純粹,反而容易給地下管轄著的人帶來無儘的禍害,這是我們作為競爭者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一顆良心,換不來敵國的真心。
如果真能夠換得來,那依靠的也不是心與心之間的溝通,而是力量。
能夠讓對方低下頭來聽你說話的力量,才是雙方之間能夠真心交換的基礎。
我改變不了這樣的世界,也不應該去改變父親定下的規則,隨意我選擇做我自己,至少這樣一來,和大家相處的時候還能愉快一些。」
芙蘭卡略顯失意的說。
某種程度上她這樣的做法其實就是妥協和逃避了,因為最終衝突的發生並不會以她的意誌為轉移,她隻能作壁上觀。
唯一聊以慰藉的,大概就是不用承受相互構陷的心理折磨吧。
凱爾點了點頭,說:「對於我來說,其實大公不大公之位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可問題在於,目前繼承者中,有實力的沒有經濟基礎,有經濟基礎的缺乏實力,有謀略的缺乏基本盤,有領地的又在顧慮著領地,自顧不暇。
讓他們來領導,會鬨出什麽亂子都是很正常的,簡而言之,他們還沒有可靠到讓我放心。」
芙蘭卡聞言,下意識的笑了:「你倒是對於你自己很自信,難不成你說的那些,就一定能處理得好嗎?」
「那當然……不可能。」凱爾皮了一下,然後失笑著說:「對於我來說當然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又沒有這一方麵的經驗。」
「那你還這樣說?」芙蘭卡伸出手指點了下他的頭,輕哼了一聲。
「我記得以前有個人曾經說過,‘總是有人要贏的,那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你認可這句話?」
「毫無疑問,不符合我的價值觀,努力的人多
了去了,有的是拚儘全力、身心俱疲卻什麽都得不到的人,憑什麽又會是你呢?」
「那你的意思是?」芙蘭卡好奇了。
凱爾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放肆至極的微笑,像是在陳述事實一般說道:
「在麵對一些事情的時候,我並不想偽裝太多,我不信任他們,沒有錯。
我也未必具備能夠管理好一個公國的能力,沒有錯。
可我在乎的東西隻有一個,如果這個公國是在我手上被玩爛了的,那我最多也隻會後悔我選錯了道路。….
可如果是在別人手上被玩爛了,我就會後悔為什麽當時我沒有選擇將其搶過來。
這樣我不僅會後悔我當初選擇了錯誤的道路,還會後悔為什麽沒有及早砍掉那個家夥的腦袋。
從我手中流失,我還有機會搶回來。
和被人搶走了再流失,我連搶回來的立場都沒有,因為那是耍流氓,是強盜。
二者之間相似,但根子上是兩碼子事,就為了這個理由,我必爭先。」
忽然,凱爾又想起了什麽,靠近了芙蘭卡,與她雙目對視,說:
「前段時間在王都的時候,黑日的信徒們釋放了邪神受肉實驗體來襲擊我的事情,芙蘭卡姐你怎麽看?」
芙蘭卡皺了皺眉,說:「黑日的信徒一直很活躍,總是想在各國內鬨出一些騷亂,這一次盯上了你,確實很麻煩。」
凱爾搖了搖頭,輕聲的說:
「不是的,芙蘭卡姐。」
他指了指自己說:「之前謊言王子希瑞克在我身上神降的時候,屬於希瑞克對於‘謊言,神權的開發與運用的很多經曆,就像是潮水一般湧入我腦海。
那一刻我就明白,站在希瑞克的角度,從來都不是什麽黑日信徒需要去散播謊言與陰謀,而是有人想要散播謊言和陰謀,所以黑日信徒來了。
或者……他們本就是黑日信徒。
所以你明?
??了嗎?不是因為黑日信徒想要殺我,而是我的競爭者中,有人需要希瑞克的羔羊來謀殺我。
所以我絕對不能在這一刻退縮。」
芙蘭卡愣了一下,沒有去詢問凱爾為什麽會被希瑞克神降,她本就知道凱爾還有一名邪神的神卷。
但是現在,在得知兄弟姐妹和那群後裔中有人光明正大的玩不過了,就打算借用外力殺死凱爾的時候,她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恐怖的殺氣在這一刻沸騰。
她決不能容忍親人之間的爭鬥竟然走到這樣的地步。
凱爾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這位姐姐。
好精純的殺機!
挺不是單純的殺機這麽簡單。
同為聖域,凱爾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芙蘭卡身上凝聚出的特殊「曆練果實」。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芙蘭卡姐姐啊,你到底是經曆過了什麽,才錘煉出這樣驚天的殺機,甚至能夠將這個殺機轉化成具體的「曆練」並融入到自己的領域之中?
我很好奇!
…以下不計費…
每天一次,我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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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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