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從處理好這件事情，我也應該去見一見這個隱藏在地下城中的老家夥了。”凱爾這般說道。

“要我跟著一起去嗎？”埃蘭娜輕聲的說。

“跟著一起去吧，也許我們還能發現一些意外的驚喜。”凱爾並沒有拒絕。

埃蘭娜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凱爾說：“你要不要去見一下自己的兒子？”

凱爾撓了撓頭。

說實話，一覺醒來，兒子就已經長這麽大了，他多少有些缺乏真實感。

但思慮再三，他還是說：“將所有見麵的歡喜，都留在我真正能夠和你們母子相擁，而不是假借這一具自律人偶吧。

我總覺得這樣能夠更有意義一些。”

埃蘭娜點了點頭。

尤裏烏斯和自己又不一樣。

他從小到大隻在影像之中有見到過父親的模樣，又不像是自己一般朝思暮想，稍微晚一點知道就晚一點知道吧。

當然，埃蘭娜也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現在她陪在凱爾身邊一起聊天的時間都沒有多少，再讓自己的孩子過來耽誤兩人那本就不多的時間，多膈應啊！

如果讓尤裏烏斯知道了埃蘭娜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

哪裏想到自己往日裏還挺受到母親疼愛的，結果自家父親一回來，自己就成為了一個惹人嫌的便宜貨了。

……

當然，無論尤裏烏斯怎麽想，埃蘭娜回到營地後，和眾人說了一下，沒有透露出凱爾的存在，就說她發現了一些情況需要自己去處理，也沒給眾人提出意見的機會，就匆匆選擇了離開。

站在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廢墟上，埃蘭娜終於或多或少的有了那麽一些實感。

她沉重的說：“凱爾，這座城市以前想必很宏偉吧？”

凱爾點了點頭，說：“人聯體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和現在各國的主流建築還是相差得很遠的。

無論是全球核戰前的藍星聯盟時代，亦或是是後來在廢墟之中重新爬起來的人聯體的時代，巔峰時期的城市建築都要比當前大陸的主流建築要壯觀得多。”

“然而最後還是全部都變成了廢墟。”

凱爾沉聲說道：“沒有辦法的事情，人聯體遇到的敵人遠遠比我們想象之中要麻煩的很多，尤其是當年並沒有太多能夠限製神祇的手段的時候，按照我所了解的曆史，當年藍星聯盟的主要大國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衝突，開始相互之間丟蘑菇蛋……啊，那東西你理解成終焉彈就對了。

總而言之，當年的那場戰爭，各國之間瘋狂爆兵，丟出去的蘑菇蛋幾乎將整個世界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清理過了一遍，以至於在戰後很多年裏，廢墟之上到處遍布著數量恐怖的輻射怪物。

移植到了人聯體建立起來的第十個年頭，才基本將這些東西清理得乾淨。”

“所以我們是來到了剛剛被轟炸之後的時代嗎？”埃蘭娜有些好奇的說。

凱爾沉默了片刻後，說：“我我不知道，但有一個比較靠譜的猜測，那就是當年各國之所以會不約而同的對著各方發起攻擊，主要原因就是已經越發控製不住的泰瑞拉蟲，以及那些隱藏在泰瑞拉蟲背後的神祇。”

“可是這有些說不通啊……”

埃蘭娜沉聲說道：“按照尤裏烏斯對於這些事情的猜測，無論是神祇還是泰若拉蟲，這些不都是在人聯體滅亡了以後才會出現的存在嗎？”

凱爾搖了搖頭，說：“那麽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埃蘭娜，你有沒有考慮過，神華大陸上的這幫神祇最開始的由來？”

埃蘭娜愣了一下，沒有搞明白凱爾的意思。

凱爾沒有當謎語人的興趣，淡淡的說：“神祇並不是神華大陸一開始就存在的生物，而是在現在的文明還沒有誕生以前，在眾神還沒有出生的更久遠的年代中，曾經出現過的一批生靈。

這些來自於星界之中某個角落的世界碎片，在被神華大陸吞噬了以後，才成功解構了神祇的權柄，由神華大陸製造名為神火的存在，最終才順順利利的在神華大陸上發展期了一批根植於神華大陸本源的神祇。”

這話說出來，埃蘭娜一時間沒有明白凱爾想要表明的意思。

但是下一秒，一道電光劃過，她忽然感覺渾身頭皮發麻，愣愣的說：“你的意思是，當年生活在神華大陸上的藍星聯盟的成員們，對上的神祇並不是後來被神華大陸製造出來的神祇？”

凱爾點了點頭，說：“大概率是這樣的，當年藍星聯盟瘋狂的使用蘑菇蛋來進行攻擊的那一批神祇，應該是真正來源於無儘星界的某個角落中，某個世界在崩碎了以後產生的其中一塊碎片。

這塊碎片因為被神祇們控製著，在花費了漫長的時間的情況下，沒有在星界旅行之中被無儘的星界風暴給撕碎，而是憑借著其中強大神靈的力量，而被保存了下來？”

“所以當這塊碎片落在了神華大陸上的時候，一直以來被囚禁在那一方世界碎片之中的神祇再也沒能按捺住心中的情緒，毫無顧忌的襲擊了當年的藍星聯盟。”

“嗯，所以藍星聯盟為了自保，主要擁有著強大戰爭兵器的大國們開始瘋狂的朝著周邊所有有可能成為神祇發展的巢穴的普通地區，開始了掃地級別的轟炸，最終雖然成功的壓製住了那批神祇，但也因此而導致了藍星聯盟的瓦解。

畢竟這片大地已經成為了末日一般的廢物。”

凱爾說這話的時候，不禁想起了《三毛從軍記》漫畫的結尾。

在戰鬥結束了以後，三毛又到了人生下一個選擇關口。

站在被一大片墓碑包裹著的岔路口，三毛抬眼望去，岔路口的兩條道路，其中一條通往了廢墟一般的城市，另一條通往了破敗的農村。

這或許就是藍星聯盟在戰爭後，各方勢力成員最後的感受了吧。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如同廢土一般。

“可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麽人聯體在組建起來後，會這麽快的土崩瓦解，並且成為了一段曆史呢？”埃蘭娜輕聲細語的詢問道。

凱爾沉默了片刻後，說：“從目前已知的情報來看，人聯體所在的時代至少是在神華大陸後來的神代以前，稍微陰謀論一些，這片大陸上行自稱自己是這片土地最早的生靈的物種，就有最大概率，是當年摧毀了人聯體的主導者。

畢竟曆史就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小姑娘，在麵對世界範圍內的抹除曆史痕跡的災難麵前，人們隻會記得她後來已經被擺布得無比熟練的姿態，而很難想起她最早時候，也曾經青澀過的模樣。”

凱爾漫不經心的說，引起了埃蘭娜好一頓嬌嗔。

這麽多年過去，凱爾現在竟然也變得能夠講起這種隱晦的內容了，這多少讓她有些驚訝。

“最早自稱自己是世界第一批生靈的存在，是那群泰坦巨人吧？”埃蘭娜思考了一下，心中便有了答案，“說起來，泰坦巨人雖然說擁有著高超的智慧，但他們的語言以及習性，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古老的神祇，反而更像是……”

凱爾笑了笑說：“看樣子你也想到了……你還記得當時出現在蘭開斯特領的那一具被圖騰使用過的泰坦巨人的身體嗎？”

埃蘭娜點點頭說：“當然記得，那個家夥的個頭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