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水慶章要生活在楚中市,和陸臨鬆在同一座城市,不見上一麵終究不好。
水慶章猶豫了。
厲元朗一看這情況,當即和白晴聯係,最終陸臨鬆接聽電話。
水慶章顫顫巍巍的接過厲元朗遞來的手機,走到一邊僻靜處,不知陸臨鬆說了什麼,反正水慶章雙眼濕潤,情緒激動的說:“元朗,我陪你去。”
就這樣,水慶章和穀雨,跟隨厲元朗坐車到了陸臨鬆的家。
如今的穀雨,對於厲元朗的態度有了很大變化。
雖然穀雨還未達到父子親近的程度,可至少從他臉上看不到憤恨的情緒了。
這一點,讓厲元朗很是欣慰。
邁進陸家宅院之前,水慶章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
原本佝僂的身軀儘量變得挺直,精神抖擻。
他那一頭白發,在臨出發之前讓保姆全部染黑,人一下子年輕不少。
用他的話說,陸臨鬆在任時,他隻有一次機會看到過本人,隻是遠遠看著,並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更談不上說話了。
現如今,不成想在有生之年見到陸臨鬆,還有機會聽他教導,這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殊榮。
白晴在房子門口迎接水慶章。
互致問好後,白晴說道:“爸爸在書房裡等您,請隨我來。”
這是禮節性拜訪,非官方的,白晴出麵接待恰到好處。
至於陸臨鬆和水慶章談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反正二人談了兩個多小時,水慶章走出書房時情緒高漲,偷偷告訴厲元朗,“首長說,我以後可以常來,他還要教我種菜。元朗,意猶未儘,意猶未儘啊。”
白晴安排廚房做了一大桌子菜,以清淡少鹽為主。
陸臨鬆居中端坐,左邊是水慶章,右邊厲元朗。
白晴和穀雨坐在兩旁。
清清本來也上桌了,由於他不老實,總想伸手抓東西,被白晴交給保姆照看,剝奪了和大家一起吃飯的權利。
陸臨鬆沒有喝酒,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水慶章隻有一小杯白酒,一兩不到,他身體也不強,喝這些全是看在陸臨鬆麵子上。
“來,大家把杯端起來。”陸臨鬆興致盎然的提議道:“新年過去三天了,也不算晚,我們共同舉杯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厲元朗接過話題說:“同時也祝願爸爸和水叔叔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一兩白酒,厲元朗一口喝光。
席間,陸臨鬆詢問厲元朗,什麼時候返回藍橋市。
厲元朗回答說,已經訂好明早飛機。
“嗯。”陸臨鬆點頭,並未繼續問下去,轉而和水慶章談笑風生,聊起漢嶽省的一些自然風光。
陸臨鬆是漢嶽省人,這裡就是他的家鄉。
但是對東河,他同樣不陌生。
白晴母親就是東河人,他自己都說,他是東河的女婿。
這二人說的大都是民俗風情和知名景觀,其餘的話一概不提。
今天有水慶章在場,以前陸家習慣,吃飯時不怎麼聊天說話。
吃飯就是吃飯,說話可以在飯後說。
這點倒是和水慶章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酒足飯飽後,水慶章提出告辭。
厲元朗親自送他到門口的車前。
水慶章望了望房子裡的明亮燈光,低聲對厲元朗說:“你回去吧,多陪一陪你嶽父。彆看他麵上高興,心事還很重。”
“說實話,今天和他聊了這麼久,他的胸懷和眼界,我是望塵莫及,自歎不如。”
“隻可惜……”水慶章無奈的歎息道:“他退下來太早了。你要多關心他,多開導他。”
目送水慶章乘坐的車子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厲元朗感受到一股強大壓力迎麵襲來。
返回房中,穿過走廊,徑直走向陸臨鬆的房間。
站在門口穩了穩神,厲元朗抬手輕輕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