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憲新在電話裡,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達丁縣警方已經從灤江中吊起事故車輛,黃元榮的屍體就在車裡。至於什麼原因造成他的死亡,目前尚未可知。”
“你要隨時關注,一有消息,馬上向我彙報。”掛斷手機,厲元朗麵色凝重起來。
沒一會兒,樓安國神情嚴肅的來到厲元朗身邊坐上,低聲道:“厲書記,我才得到消息,黃元榮死了。”
“我知道了。”厲元朗點頭,“孟憲新給我打過電話了。”
樓安國不無擔心的說:“黃元龍兄弟關係很好,得知他哥哥死了,指不定鬨出什麼亂子。”
聽樓安國講述,黃元龍是達丁縣三家村人。
長得人高馬大,一身蠻力,還會點拳腳。
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一名做生意的老板,成為他的保鏢。
生意人難免結怨仇家。
一次,老板遭遇仇家報複,黃元龍挺身而出,替老板擋了一顆子彈,救了老板一命。
自此以後,老板對黃元龍倍加信任,提拔他做副手,還著力培養。
彆看黃元龍長得像個大老粗,心思卻細膩得很。
跟在老板身邊,讓他學到不少東西,不聲不響的記在心裡。
等到翅膀長硬的那一天,抽身而去,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不光是他走了,還帶走了老板的得力乾將,搶走大量客戶資源。
很快,黃元龍借助這個優勢,公司混得風生水起,硬生生把老板的公司擠倒閉了。
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黃元龍此舉才是把挖井人狠狠摁在水裡,讓其呼吸不得。
不久,老板憂鬱成疾,撒手人寰。
臨終前,把兒子叫到身邊一再交代,此仇不報,他死不瞑目。
“厲書記,你能猜出來老板的兒子是誰嗎?”
厲元朗胸有成竹反問:“不會是唐江吧?”
“書記睿智。”樓安國適時奉送一記馬屁,“就是唐江。”
“怪不得,黃元龍本身是達丁縣人,反倒在深林縣開礦。我估摸唐江得勢之後,沒少找他麻煩,他才不得已離開家鄉去臨縣發財。”
“就是這樣。”樓安國讚同說:“黃元龍和唐江之間是世仇,針尖對麥芒,互相都看不順眼。”
“是啊,這就很好解釋,黃元榮為什麼爆出這麼猛的料了,誓把唐江拉下馬。”
厲元朗嘴上說著這些話,內心感覺到,這裡麵越來越複雜了。
黃元榮之死,表麵上看唐江有重大嫌疑。
但事實怎樣,真會這麼簡單?
在同一時刻,深林通往達丁的省道上,一輛奔馳大g疾馳而行。
坐在後座上的黃元龍,麵沉似水,眼角還殘有些許淚痕。
哥哥黃元榮失蹤數日,他動用各方麵關係幾乎把深林縣翻了一個底朝天,卻沒有一點消息。
不好的預感不住襲上黃元龍的心頭,甚至夢裡都有。
不成想,預感變為現實。
黃元龍的腦海裡全是哥哥的影子。
小時候吃不飽,哥哥會把自己那一份偷偷分給他。
那會兒他愛打架,每次被父親教訓,總是哥哥站出來為他求饒,還替他擋住父親一鐮刀,至今手臂上還有疤痕。
後來他發達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哥哥。
把他從泥土裡拽到縣城來,錦衣玉食的供養哥哥,為的就是報答哥哥對他的好。
萬不成想,好日子還沒享受夠,哥哥就不明不白的離他而去,這個打擊,黃元龍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準是他,唐江,老子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一念至此,黃元龍使勁咬了咬後槽牙。
“老板。”秘書蔣明把手機從副駕位置上遞過來,“王書記電話。”
王書記指的是深林縣委書記王輝。
黃元龍深呼一口氣,接過來放在耳邊,“王書記,我是黃元龍。”
“黃總,令兄之事你要節哀。在沒有任何證據情況下,千萬不要貿然采取極端行動,我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