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柳水見厲元朗已經接上話茬,非常聰明的離開,留給厲元朗和金可凝單獨對話的空間。
“我知道你沒睡,可凝,我有話問你。”厲元朗耐心說。
“有話明天再說,我不方便。”金可凝聲音依舊冷冰冰,還透著一絲怨氣。
“你不想見我,我就隻有隔著門和你說話了。”
厲元朗的話管用了,金可凝終於打開門。
隻見她穿著睡衣,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使勁瞪了厲元朗一眼,扭身走進去,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厲元朗一眼。
房間不大,也就十幾平米。
床的旁邊有一張桌子,金可凝就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厲元朗看到門口有個塑料椅,把門帶上,隨手搬過來坐在金可凝對麵。
厲元朗說道:“我曾經在魯高市見過你,就是金老去世不久,我想問的是,你當時為什麼去魯高市,看見我為什麼迅速跑掉了。”
“你、你看錯人了,我沒去魯高市。”金可凝依舊把臉扭向一邊,完全把厲元朗當成空氣對待。
厲元朗笑了,“我對我的眼力十分自信,那個人肯定是你。”
金可凝沉默了。
“好吧,你不說,讓我猜猜。”
厲元朗分析道:“你隱姓埋名躲在舊城村,連你太爺爺的葬禮都不參加,就是不想受到牽連。我說的對不對?”
金可凝這才直視著他,抱著胳膊回答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行蹤,你可以向你的上級反映,讓他們來抓我就是,我等著。”
厲元朗苦笑道:“我要是這麼做,就不會漏夜來見你了。況且,你真有事情的話,也不會在這和我說話了,有關部門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金可凝又沉默不語了。
厲元朗苦口婆心說:“看到你現在這樣子,我很痛心,作為你的朋友,我真心想要幫助你。你有困難可以向我提出來,能幫的,我一定幫。”
金可凝卻反問:“你為什麼對我好?”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
“哼!”金可凝鄙夷的冷哼一聲:“彆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心裡有愧,你這是在贖罪。”
厲元朗連連搖頭:“你們金家出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贖得哪門子罪?”
“你心裡清楚。”金可凝憤憤道:“這次家族出事,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厲大書記,你這個被打壓的人,最後能當上烏瑪縣的書記,你是踩在落難者肩膀上得來的,彆以為我不知道。”
厲元朗被金可凝不講理的聯係,弄得無可奈何。
但他仍然好言相勸,“可凝,我的升遷是組織上的決定,不是靠出賣誰換來的。”
“你覺得委屈,我何嘗不是遭受巨大的打擊。我的兩個兒子先後失蹤,到現在下落不明。”
“你們家出了事情,穀家也遭了難。水婷月瘋了,我兒子丟了,這都是這次事件引發的連鎖反應。”
“我要是早知這樣,應該會提前把兒子接到我身邊,哪像現在,孤家寡人一個。”
“將心比心,這是高層決定,我一個小小官員,怎可能知道?”
金可凝反駁說:“你妹妹能不告訴你?”
“還是那句話,她要是告訴我了,我的兒子就不會丟了。”
金可凝又不說話了。
空氣中陷入一陣沉寂。
好半天,金可凝質問道:“好吧,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信了。厲元朗,你不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乾部麼,墨林園就在烏瑪縣,濫砍濫伐,違法占地,你這個堂堂父母官,為什麼不管!”
“你是膽小怕事,是怕丟了你的烏紗帽?你知不知道,他們擅自破壞大自然,真要是趕在雨季,造成山洪暴發,到時候出了事,你照樣官帽不保。”
厲元朗歎了一口氣,“可凝,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涉及到方方麵麵的關係,不是你上下嘴唇一說,就能解決的。”
“哼,還不是我說的那樣,你就是個膽小鬼,偽君子。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覺了。”
金可凝站起來,對厲元朗下起逐客令。
厲元朗忍不住提醒道:“可凝,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麼事?”金可凝蹙著眉頭,狠狠瞪視厲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