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副書記讓我問你好。”
常東方,真的是他。
其實厲元朗多少猜到一些,隻不過從倪以正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感到意外。
如此說來,倪以正是常東方的人。
當天下午一上班,厲元朗接到左江的電話通知,三點鐘將在縣委小會議室召開縣常委會。
是應該開會了。
短短數日,西吳縣發生這麼多的大事,尤其是從莫有根那裡牽扯出來二十六名的各部門官員。
性質嚴重的已經被市紀委帶走,剩下的十九人該如何處理,是擺在縣委和朱方覺麵前的頭等大事。
朱方覺的那張笑臉,都被愁雲覆蓋住,真正的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一坐下,環視眾人,特彆看到專屬黃維高的那張椅子空著,不禁麵色嚴峻,痛心疾首的說道:“同誌們,教訓深刻,教訓深刻啊。黃維高之流,和莫有根沆瀣一氣,為非作歹大肆斂財,嚴重破壞了黨和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聲望,值得我們反思。”
這一次,榮自斌沒有和朱方覺唱對台戲,他表情沉重的說:“朱書記,各位常委,隋豐年出現問題,我是有責任的。由於我疏於管束,任人唯親,犯了嚴重的官僚主義作風,給黨給人民帶來不利影響。在此,我向縣委檢討,請求組織處理。”
難得,一向妄自尊大的榮自斌,竟然能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是在常委會上,在朱方覺麵前,即使他從始至終沒有看朱方覺一眼。
仔細想來也不難理解。
隋豐年擔任榮自斌的秘書好幾年,又深得榮自斌的器重,拋開彆的不說,榮自斌也有失察之責。
而且榮自斌應該慶幸,多虧隋豐年失憶又得了傻病,不然的話,指不定能說出什麼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秘書出問題,領導能獨善其身?
厲元朗不信。
隻可惜,這些都是他的懷疑而已,沒有證據就無法下定論。
榮自斌還算識時務,這個時候主動作檢討,放低姿態,實則以退為進,是徹底和隋豐年切割,能保證自己平安上岸。
不管是真是假,榮自斌能主動向縣委檢討,給足了朱方覺的麵子,朱方覺自是欣然接受。
於是朱方覺便說:“榮縣長能夠在大是大非麵前擺正位置,堅持住黨性原則,這一點我很欣慰。希望你以此為戒,在選人和用人方麵把好關,不要再讓隋豐年之流混入我們乾部隊伍,以保證我們隊伍的純潔性。”
榮自斌表示虛心接受,並且站起來麵向所有常委深深鞠了一躬。
朱方覺帶頭拍起巴掌,繼而會議室裡響起了久違的掌聲。
接下來,朱方覺談起關於十九名官員該如何處理的問題,供大家討論。
倪以正首先問道:“市委對於這十九人是什麼態度?”
朱方覺歎了口氣,說:“市委要求我們縣委先拿個意見出來,說實話,我現在頭疼,舉棋不定。”
李士利是組織部長,掌握全縣乾部情況,自然清楚朱方覺為何頭疼。
他攤開筆記本,一板一眼說:“這十九人當中,有六個是一把手,五個二把手,其餘也都是各單位或各部門關鍵位置的關鍵人物……”
“這是自然,莫有根是個多麼精明的人,沒職沒權的他才不會搭理的。”說話的是宣傳部長王潤華,雖然話裡帶酸,但是道理卻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