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麗不僅在家裡說一不二,就是在婆家,在朗英軒跟前同樣一言九鼎,她的話算不得聖旨,可也得供著聽。
老婆婆去世多年,老公公另找老伴,梁麗不反對。不過以她的身份,朗英軒的老伴必須各方麵對等,梁麗為此介紹不少老太太給朗英軒,在她眼裡絕對般配。偏偏朗英軒都看不上眼,隻喜歡保姆汪慧茹,一來二去倆人偷偷談起了黃昏戀。
梁麗哪裡肯答應,汪慧茹一個農村老太太,家裡還有一大幫子兒女拖累,最重要的是,和他們家門不當戶不對,根本不在一個級彆上。
因為這事,她沒少乾預,是用各種方法試圖拆散朗英軒和汪慧茹。怎奈老兩口心意已決,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無論怎麼橫加乾涉,休想把我們兩個分開。
這不,昨天汪慧茹突發心臟病住院,朗英軒伺候一晚上。兩個人聊天時,汪慧茹感歎生命脆弱,傷感表示,這輩子恐怕不能和朗英軒結為夫妻,隻能期待下輩子了。
朗英軒豈能不是這麼想?他不希望深愛的女人留有遺憾,今天剛給汪慧茹辦理完出院手續,便一個電話將兒子兒媳叫來,當他倆麵宣布,他要娶汪慧茹,要和她領結婚證。
把梁麗當時氣得暴跳如雷,當場翻臉。對朗英軒大聲咆哮,指著汪慧茹就是一頓謾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尤其是對朗宋,差點就要抽他大嘴巴搞家暴了。
於是就有了厲元朗所見的那一幕。厲元朗本想幫忙,因為這事不解決,給水婷月治病還不拖到猴年馬月,黃瓜菜都涼了。
隻是聽到梁麗竟然是政府部門的領導,堂堂藺下區的區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一個水明鄉的常務副鄉長,科級乾部,在甘平縣也許耍得開,可要說在省城,以他的人脈關係還達不到能左右一個副廳級官員的能力,這件事真是棘手。
“小夥子,算了,我想通了,不管梁麗答不答應,我一會就和慧茹去領結婚證,然後回她老家安度餘生。”看到厲元朗低頭深思,朗英軒就知道厲元朗幫不上忙,誰也幫不上,索性堅持到底,來個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
“爸,您千萬彆這麼做。”朗宋這時候進來,擔憂地說:“梁麗已經跟民政部門打過招呼,他們不會辦理您的結婚證,您、您乾脆死了這條心吧。”
“什麼!”朗英軒氣得一拍桌子,激動道:“梁麗也太過分了,竟然動用手中權力阻止我追求幸福,我、我要去告她!”
“英軒,你彆激動,當心你的血壓。”汪慧茹心疼的說道,可是眼淚汪汪的她,說話腔調裡卻難掩失望和悲傷,隱隱感覺到她是極力控製住不讓眼淚流出來。
朗宋也說:“爸,梁麗是當官的,自古官官相護,您告不倒她,惹她生氣了,還不往我身上發火啊。”
“你這個逆子,要不是當初你不聽我的話,非要和梁麗結婚,哪來現在這樣子。”
朗英軒恨鐵不成鋼,他這個兒子哪點都好,就是性子太軟弱,根本沒有男人該人的有一點硬氣。特彆現在梁麗當了大官,朗宋原來還是小怕,發展到如今都是大怕了,甚至提到梁麗的名字,他渾身就哆嗦,都快嚇出毛病來了。
“元朗,咱們走吧。”水婷月看得出來,厲元朗為難模樣,拽了拽他的衣服,扭頭示意離開。
多坐無宜,厲元朗隻好起身告辭。朗英軒也十分抱歉,客氣地把他和水婷月送到房門口,揮手道彆。
坐進車裡,厲元朗對水婷月說:“先把你送回家,我還要去辦一件事情。”
水婷月眨著大眼睛,好奇問:“是去找那位盛氣淩人的女區長?”
厲元朗笑著搖了搖頭:“你都說她盛氣淩人了,我一個小小副鄉長去,都不會讓我進區政府的大門,更彆提見到她本人了。”
“那你是……”水婷月又問。
厲元朗掏出手機,邊翻找著通訊錄,邊說:“我來的時候,天侯給我介紹一個人,他說這人在允陽地麵上呼風喚雨,甭管商界還是政界,白的還是黑的,她都好使。我原本沒打算用,現在試一試,看看天侯是不是在吹牛。”
“噢?”水婷月也來了興趣,“你說說是誰,我怎麼也是允陽人,或許知道呢。”
“白晴。”厲元朗點出白晴的名字,水婷月搖了搖頭,可當他說出三姐的名諱出來,水婷月立刻瞪大眼睛,一臉吃驚道:“三姐?你說的是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