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研究生考試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就好像一個信息冗雜、光怪陸離的白日夢,恍惚間便結束了,隻留下一身的疲倦。
“考試已結束,請同學們放下手中的筆......”
在廣播傳來收卷的提醒聲時候,考室裏稀稀拉拉地響起了一些同學如釋重負的歎氣聲,仿佛一年左右的複習壓力在此時得到了可能隻是片刻的傾泄。
當然,也有部分同學麵色凝重,手上的筆沒停,在監考老師還沒走過來收走他麵前試卷的時候,還要強行控製住顫抖的手,趕緊補充寫上一行字。
楊謙其實也不輕鬆,考試結束前的五分鍾左右,他才把自己的答題卡寫完,最後也僅僅是夠他粗略地看上一遍,修改一下錯別字。
當然,時間花得那麽多,倒不是他不會做。
最後一科考的《作曲分析》,對於楊謙這個已經有很深理解的音樂從業人員來說,難度並不大,而且他不隻是學流行歌作曲而已,早在羊城期間,老師李光民就帶他學過了傳統音樂的作曲,和聲、複調以及配器。
所以,楊謙準備起來得心應手,考試的時候也是思路如泉湧,寫著寫著就沒控製住,字數寫超了不少......
“楊老師加油!”
就在楊謙坐在那兒,有些文青地回憶這段體驗有些特別的考研備戰曆程時候,前來收卷的監考老師忽然小聲地對他說了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緒。
回神看去,監考老師正紅著臉,好像怕別人注意到一樣。
她的年紀不算大,三十出頭的樣子,不知道是在校老師,還是在校的研究生、博士生兼職的,但有一條是可以肯定的——她是楊謙的歌迷!
考室裏每天的監考老師都是不同的,楊謙之前把心思放在試卷上,也沒有留意對方是否予以自己過多的關注。
但她之前都沒有表露出來,直到最後收卷了,才小聲地說了這麽一句。
很顯然,她是不想打擾到楊謙的考試,或者不想影響到考場的秩序。
“謝謝!”
楊謙感激地和對方點了點頭。
收卷子的監考老師才帶著欣喜雀躍的心情,走到楊謙前麵一桌的同學那兒去。
......
“考完了。”
楊謙一出了考場,坐上車,便給戴羽妮打電話。
“今天怎麽這麽早?同學們不圍著你要簽名嗎?”
戴羽妮笑道。
“有幾個同學要,不過其他人基本上之前都簽過了。所以,我說今天還有別的事,比較忙,就不陪大家聊天,他們也就很體諒地放我回來。”
楊謙解釋道。
剛才確實是有一群同學圍著楊謙,甚至還把他當成了權威專家,想讓他談談音樂分析的題是怎麽做的。
但楊謙歸心似箭,就沒有像昨天一樣做過多的逗留。
“好吧,爸比辛苦了。快點回來吧!休息一下。”
戴羽妮柔聲說道。
“小昭昭呢?”
楊謙卻沒有直麵回應,而是換了一個問題。
“她和奶奶去公園玩了,這不是還沒到五點半嗎?她們還沒回來呢!”
戴羽妮說道。
現在楊小昭長大了,雖然還不會走路,也還不懂得說話,但這個階段的小朋友是需要社交活動的。
不能像以前那樣,老是窩在家裏!
家裏的庭院空間確實很大,楊小昭在家裏不管怎麽爬,都爬不完爬不膩這個庭院。
可是,如果一直是在家裏,天天麵對的都是熟悉的奶奶、爸爸、媽媽,她的膽子就得不到鍛煉,不愛和陌生人交流,害怕認識新的朋友!
所以,洪肖霞每天都要帶她出去玩。
不是去逛街角的小公園,就是去鄰居家串門,他們這邊花園小洋樓住宅區,老年人偏多,然後老年人也經常肩負著照顧孫子孫女,甚至是外孫外孫女的“重任”。
交際能力一流的洪肖霞來到魔都之後,都把周圍的鄰居認識了一遍,對他們家有沒有小孩都了若指掌。可以說,要不是晚上楊謙經常出差,得幫忙在家照看楊小昭,不然,洪肖霞都準備在這群老頭老太太中間組織起一支廣場舞夕陽紅隊伍。
“我也不是喜歡跟她們跳舞,這些老太太都特別講究,聽歌就聽爵士,跳舞就跳交際舞,哪有咱們荷城的隊伍接地氣?”
洪肖霞跟以前的舞友們是這麽說的。但楊謙覺得以母親的交際能力,她說不定能成功帶動這些魔都的老克勒、老太太們走進土味廣場舞的世界......
扯遠了。
洪肖霞今天沒有帶楊小昭去鄰居家喝茶,她帶楊小昭去公園玩了!
楊謙掛斷和媳婦的通話之後,就馬上打電話給母親:
“媽,您帶小昭昭回來吧,我也差不多回到了!放水給她洗澡,今天要出去,之前跟您說過的。”
是的,楊謙之前說過,他今晚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安排,就不在家裏吃飯了。
本來,楊謙還想叫母親一塊去的,但洪肖霞一聽說他們小兩口要出去浪漫,就馬上拒絕過去當電燈泡。
“我吃不慣外麵的東西,你們去玩就是了,我在家裏隨便吃一點。”
洪肖霞當時直接否決了楊謙的提議。
......
“乾嘛整得神神叨叨的?剛考完試你不好好休息,又準備什麽節目?”
戴羽妮和楊謙給女兒洗了澡之後,楊謙才跟她說了出去外麵吃飯的計劃。
“昨天不是咱們的定情紀念日嗎?因為我考試,沒有給你安排上。那不得今天補上?其實昨天今天都差不多,因為咱們確定關係,都是二十四號的大晚上了!”
楊謙一邊拿毛巾給女兒擦著頭發、臉蛋上麵的水,一邊跟她笑道。
這些關鍵的紀念日,楊謙基本上年年都有準備,甚至,他還刻意囑咐過吳嵐和現在暫時負責他的日程安排的尹娟,讓她們在給他安排工作的時候,一定要錯開這些時間。
“都老夫老妻了,還年年折騰這個乾啥?而且,奶奶都在做飯了。”
戴羽妮是挺務實的一個女人,以前她追求浪漫,現在也追求,隻是不像以前那麽非要不可,所以,想到這兩天楊謙考試那麽辛苦了,她就更不想再讓他操心。
“奶奶做飯,那是做給她自己吃的。她不肯跟我們一起去,但不會做咱們的飯。不說那麽多,快點去換衣服,我都定了台。”
楊謙催促道。
“哎,你真是的!”
戴羽妮嗔道,她轉身就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