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身上的濕意和入手的有細微摩擦感的細小砂礫,陳白抬頭捧住人的臉,直接閉眼印了上去。
“……”
然後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膽大如陳某白,能夠做到的最大膽的事就是嘴貼嘴,然後保持這個動作直到僵硬,一點不敢往下進行下一步。
在乾了大事後還在猛猛跳的心跳聲中,他聽到自己好朋友笑了聲。
牙關失守,因為上次咬到人的經歷,他絲毫不敢亂動,城門大開任人掠奪。
淩亂呼吸間,形勢逆轉,他原本捧著人臉的手下滑,最後堪堪停在了肩靠下一點的位置,靠捏緊濕透的衣服以止住繼續往下掉,後腦被一隻大掌撐住,發間還能感受到灼熱觸感。
窗外風雨不停,在幾近窒息的前一刻,陳白終於重新獲得新鮮空氣,抓緊人衣服使勁喘了幾口氣。
許斯年低頭看向他,輕聲說:“朋友不會像這樣做。”
“我知道。”
頭抵在好朋友肩膀上再緩了兩口氣,陳白重新抬起頭,說:“抱歉,我暫時還是不能有男朋友。”
穩著人身體的手一動,許斯年安靜等著下文。
“所以許斯年,你等等我。”
陳白抬手抹去身前人脖頸上的泥汙,說:“電視劇的分紅到賬之後我就欠兩億多,千姐說我的代言費已經可以過千萬,你再等我兩年。”
他說:“剛才的是準男朋友的特權。”
風雨拍窗,樹影飄搖,在所有被隔絕在窗外的聲響裏,他的聲音清晰明白。
“……”
靜默裏,準男朋友彎腰慢慢抱緊了他,一雙手不斷收緊:
“你慢慢來,我慢慢等,多久都沒關係。”
——
將近中午的時候,鎮上基站搶修結束,幾公裏內又重新有了信號。
早上洗澡吃完飯後劇組的人一覺睡到中午,再醒來的時候電話差點被打爆,全是未接來電和沒有回複的消息。
中午起床吃個飯,賓館裏管飯,劇組的工作人員在飯廳裏聚一起吃飯,飯沒吃上,電話倒是接了一個又一個,整個飯廳裏都是打電話的聲音。
廚房做了幾菜三湯,按需自取,接了電話終於能吃飯,一眾人打了菜回位置,吃了口後想起了什麽,問正在放飯後水果的阿姨:“今早的菜是阿姨做的嗎?”
味道和平時不一樣,也說不上哪裏不一樣,就是莫名好吃,洗完澡再吃熱騰飯菜直接人生美滿。
“不是,我倒是想耶。”阿姨一擺手,視線在人群裏看了一圈,說,“是那個又高又帥的許……誒?”
看了一圈沒看到想說的人,阿姨再搜尋了一圈,結果剛好看到從樓上走下的人,於是繼續說:“他的朋友做的。”
這個他指的是剛從樓上下來的許斯年。其他人轉頭看過去,聽到阿姨的話後往他背後看去,沒看到其他人。
首先這個朋友不可能指的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們全幫忙去了,沒人提前回來,這個朋友隻能是除他們之外的其他人。
很難想在這種完全沒來過的地方還會有對方的朋友。副導平時還算得上能說兩句話,代表其他沒出聲的好奇人士問:“許老師朋友呢?”
這句話平平無奇,但不知道是哪個詞戳到了對方哪個點,他們看著平時不怎麽愛笑的男人笑了下,說:“在房間睡覺。”
一個蘿卜一個坑,賓館房間剛好夠一人一間,沒有多餘的地方,他說房間就隻能是自己房間。
這個實際上從某方麵來說有點潔癖的人不會輕易讓人睡自己房間,即使不同床也不行。
雖然無論怎麽想都很不可思議,但一眾人大概知道他說的朋友是什麽朋友了。副導眼睛一睜:“他不是在Y市……?”
這一行裏消息都互通,尤其是大劇組,發個招人的公告其他人大概就知道在哪拍攝了,他們之前注意到過,陳一白在的劇組應該是還在Y市才對。
這剛進組沒多久,應該沒什麽休息時間,另外從Y市到這裏,中間的距離不是開玩笑。
許斯年拿過托盤打了飯菜,應了聲:“嗯。”
從北到南,跨越一千多公裏的距離,昨天白天還在工作,又保持了一晚上的清醒,在房間洗了個澡,連夜趕過來的人倒頭就睡,到現在也沒醒。
“……”
一眾乾飯的人突然就悟了。
他們就說下車的時候這個人動作為什麽那麽快。
許斯年沒吃飯,打了飯菜後帶著托盤回了房間,很顯然是給什麽人帶的飯,方便醒了就吃。
其他人目送著他離開。
直到人影從樓梯上消失不見,有人猛虎落淚:“怎麽就這麽好命,我也要改名叫許斯年。”
其他人安慰拍肩,覺得這應該不是改個一樣的名字就能解決的事,建議道:“要不你改名許五年試試,說不定能遇上陳三白。”
許五年們是在下午見到的終於睡醒吃完飯的陳一白。
昨天相當於通宵,他一覺睡醒看著還挺精神,穿著某朋友的衣服,全身黑,覺得自己是今天最酷的酷哥。
就是最酷的酷哥需要時不時挽一下過長的褲腳。
所有人和好心的阿姨一起拍了張合照,酷哥陳又單獨給阿姨簽了張特別簽名。
阿姨本人對簽名這些沒有概念,也沒什麽這方麵的追求,隻是她女兒是他粉絲,今年剛好高考,在縣裏讀書,想給她女兒要一張簽名,想說考完回來開心一下。
照拍完,字也簽完,休息時間隻有一天,在當天下午,他訂了回去的機票,又得回Y市。
這次回去不用花錢坐車,一站直達,他的好鄰居直接把他送到了機場。
來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回去的時候奇快無比,他下午出發,在晚上的時候回到了劇組酒店,和列表一串聯係人報了平安。
在和薑女士報平安的時候,從賓館阿姨那得知高考的事,他終於想起這邊似乎還有一位同樣是高三生的好弟弟也要高考,於是淺淺問了情況。
情況就是好弟弟不用高考。
許浪許弟弟之前參加夏令營得了優秀獎,拿到了參加A大自主招生考試名額,之前就去考了,筆試和麵試都過了,等九月份就能直接去A大數學係報道。
前段時間人請假回去和陳一萬一起玩了好幾天,結果精力過於旺盛,溜狗溜到陳一萬都不想理他,沒人陪著打遊戲,陳一萬也死活不肯陪他出去遛彎,在家裏待著無聊,翻了下大學的教材更覺得無聊,他前兩天剛滾回學校霍霍同學去了。
聽這經歷,完全看不出這是之前算出來的小木塊速度直逼複興號的那個小學雞。陳白笑了下:“挺好。”
薑女士也覺得挺好,就是有些遺憾,她之前還一直挺期待扮演一個在考場外焦急等待考生走出的媽媽角色,從老早之前就開始安排騰出時間。
陳一白說:“一萬還年輕,好好栽培,以後可以送一萬上考場。”
薑女士那邊傳來腳步聲,還有喊一萬的聲音,她真給陳一萬找了許浪翻了兩下的大學教材,試圖讓小狗速通數學,望孫成龍。
這母子倆各有各的狠,陳一萬不可思議睜著一雙狗眼,薩摩不耶。
陳某白眼疾手快截屏,又獲得醜照一張。
時隔小半個月,又是一場雨落,高考結束。
在一眾討論題目和時隔幾個月回家的高中生到家後發現房間變雜物間的聲音裏,有人發出了很小眾的聲音。
【誰懂啊!考完試回到家突然得知許斯年來這邊拍過戲!家裏的店住過許斯年和陳一白!我那從來不刻意追星的老母親手機裏麵還有和他們還有劇組的合照,我親愛的媽媽還幫我要了一張陳一白的簽名!上麵還祝我金榜題名!】
【我那超人一樣的媽媽嗚嗚嗚!電影上映肯定帶媽媽一起去看嗚嗚嗚!(ps:一白的字真的好好看】
上麵配得有兩張圖,一張給大多數人打碼了的合照,一張簽名的照片。
【同一個世界同一屆考生,不同的待遇,我要鬨了!】
【什麽他們一起拍電影了???什麽時候的事啊!怎麽完全沒有任何人告訴我!】
【陳一白你穿的衣服……算了挺好看的,一直這樣穿也沒事,順帶可以也給我一張簽名嗎】
【主樓說的是許斯年拍戲,陳一白說不準隻是剛好在附近過來玩而已,不要太期待(淚)】
【不追星的阿姨直接合照到手,追了好多年的我一張同框照沒有,難道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呆滯.jpg]】
【等電影出來就知道了,但是實在想知道,所以電影能明天就上映嗎[乖巧.jpg]】
電影沒有明天上映,夏去秋來,電影甚至等到了第二年的十月份,這才真正定檔國慶檔。
在上映之前,電影片方終於官方公布預告片和演員表,演員表包含主演和重要角色演員。
許斯年放第一,在重要角色演員裏麵,赫然有個【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