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首映式(2 / 2)

好鄰居回房間拿著吹風機回來了,他於是配合地在沙發上坐下。

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溫度偏高的手在頭頂撥弄著亂毛,莫名跟按摩一樣,覺得怪舒服,陳某白不自覺眯起眼睛。

眼睛一閉,困意就來了。在他徹底閉上眼前,頭頂上方傳來聲音:“以後要是有需要,都可以像今天這樣說。”

吹風機開的低檔,聲音不大,可以清楚聽到說話聲。

大腦運轉速度已經降下來,陳白思考了一下才想清楚像今天這樣說是怎樣說,眼睛一睜開,抬起頭道:“這樣你清白可就毀光光了。”

頂頭的好鄰居說沒事。

陳一白十分感動,小學生抹淚,表示一定要當一輩子好朋友。

好鄰居隨口應了聲。

他繼續吹頭發,放在一邊的手機亮了。是一個電話,薑女士打來的,陳某白幫忙接通了。

沒想到接電話的是他,電話那邊的薑女士還反應了一下,之後沒有多說,問了他們現在在的地方,知道他們還在老城區這邊後說了聲抓緊,之後掛斷電話。

吹完頭發,重新戴上乾淨的新帽子,在好鄰居這邊又重新複活了的陳某白坐上永遠的可靠小夥伴老許同誌的車,一起往家裏回去。

雨刷不停運作,車輛行駛在路上,他拿出手機點開聯係人,左看右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聯係財神讓其報銷下回來的車費,把手機收回兜裏。

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飯菜也已經準備好,早在剛駛進院子的時候一萬就已經搖著尾巴在路邊等著。

吃完了一頓準備了一下午的晚飯,飯後是日常的家庭嘮嗑時間,忙碌的許大影帝有工作,去樓上接電話,於是陳某白和自己叔叔阿姨嘮了。

這種聊八卦的時候,他按理來說應該是最快樂的一個白,但今天表情實在難繃。

話題從薑女士聊到霍母張玲的時候就開始走向一個他不住地腳趾摳地的方向。

提到張姨的時候話題起初是正常的,薑女士最近聽其他太太說,原本前段時間一直挺樂嗬的張太太心情又差了下去,找人搓麻將的頻率也不那麽高了。

有一段時間沒有真正好好聊過天,他稍微打起點精神,一手摸著懷裏的一萬的絨毛,豎起耳朵仔細聽。

然後薑女士說:“之前不是說她那大兒子眼光不行嗎。”

她喝了口溫水,說:“聽說這次眼光好了一次,找了個特好的人,她可喜歡,結果不知道怎麽的,霍老大三兩下就把人給搞沒了。”

“……”

陳某白豎起的耳朵又收了回來,默默抹了把臉。

今天晚上的話題堪稱暗藏玄機,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又一刀,這邊張女士的話題剛跳過,許先生下一句就提起了海洛餐廳。

倒不是因為什麽特別的事,隻是他們之前原本想說今天晚上在餐廳吃飯也行,主要那邊離小區近,來回路程對剛回國需要休息的人來說更友善,結果餐廳在之前放出公告,剛好今天閉店一天。

“……”

陳某白一張臉直接埋進了一萬的絨毛裏,呼吸間都是狗毛和小狗味。

以為他是困了,薑女士拍拍他肩,說:“差不多到時候了,困了就去睡吧。”

覺得不能再聽下去,他於是果斷起身上樓回房間睡覺去了。

一萬特意今天洗香香,叼著自己已經被洗過無數次還在用的鯊魚跟著他一起上樓,亦步亦趨,很顯然想蹭個被窩。

沒人會拒絕小狗的請求,他帶著一萬一起回房間了。

許斯年一個工作談得久,再回到客廳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人已經少了一個,連帶著狗也沒見了。

看到他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他在找誰,薑女士說:“一白上去睡覺了,一萬黏著他一起上去的。”

把沙發上的一萬的專屬毛毯隨手折了放在另一邊,許斯年在沙發邊上坐下。

薑女士放下手裏水杯,悄無聲息湊過來,說:“一白今天看著怎麽不太對,你知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已經相處這麽久,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她們一眼就能看得出。人要休息她沒好問,剛好自己親兒子送上門來,她於是果斷轉移了詢問對象。

知道即使現在不說,這個人明天也會去問對方,許斯年於是簡單說了,說又遇到一場告白。

沒說是誰,但按照今天下午對方的反應來看,告白的應該又是一個完全沒想到的人。

“?”

他好像十分簡潔地說出了一個實際上並不應該被表述得那麽簡潔的事。

薑女士虎軀一震,開始試圖數手指頭,轉頭問旁邊的許先生:“這是第幾個了?”

許先生說:“第二個。”

是他們知道的第二個。不知道的應該還有,可能被喜歡的本人都沒有察覺,這第二個的意思是明麵上他們已知的第二個。

薑女士於是又轉頭看過來,說:“你好像得抓緊了。”

要是再這麽一直穩下去,她和許先生到時候說不定得成為一方家長參加某白和其他人的婚禮了。

她這位兒子到那個時候還得隨份禮,說不準還得親手把人送出去。

低頭拿過水杯喝了口水,許斯年應了聲,又重新站起來,說:“我上樓去看一下。”

有的人睡覺愛亂蹬亂踢,加上不安分的一萬就變成了雙倍的亂蹬亂踢,踢被子是常有的事。

薑女士和許先生於是看著他上樓了。

——

從國外回來這幾天,陳一白都在倒時差中度過。

這一年剩下的一點時間經紀人沒有再給他接劇本。電影《繁花錄》定檔春節檔,在這之前還有首映式,他還混在主演堆裏,需要全國各地跑。剛好主演的電視劇前段時間送審結束,開播時間定下,發布會就在首映式之後舉行。

就這兩件事已經夠他忙,和上一年的說法一樣,經紀人過年還要回家,沒想給自己多找些事情做。

從秋天到冬天就差一場雨和霜降。

冬天一來,在距離開工去電影首映式還有幾天的時候,先首映式回來的是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高中生。

前幾次回來的時候家裏多了隻耶,他這次回來的時候小耶已經變大耶,成了一個大撲棱毛團。

埋頭苦學一學期,這次回來他終於如願和二白哥玩了個夠。某二白哥也補時長補了個夠,在出發去電影首映式的前一晚還在庫庫直播,在高中生睡下後繼續鯊爆p城。

晚上鯊爆p城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早,經紀人來接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睜著一雙無神眼睛像是能原地入睡的白。

“……”

和莊園裏的人禮貌問好後,她迅速把人塞上車,讓司機啟動車輛。

車輛動起來,陳一白半睜著眼睛,獲得了助理遞來的黑咖x1。

又是熟悉的味道,又是熟悉的難喝。捧著黑咖喝了兩口,他差點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終於睜開了些。

經紀人問他:“昨天幾點睡的?”

脖子上圍著薑女士出門前幫忙係的圍巾,陳一白渾身冒著溫暖氣,說:“不記得,應該是一點。”

按照經紀人對他的了解,困成這樣,兩點有那麽點微小的可能,一點絕無可能。

這很顯然是一個美化後的數字,後邊的助理也不大信,多瞅了他兩眼。

“這次去的是之前拍攝的時候去的那個市,我知道你很困,但你先別困,這邊是首映式的流程的大致安排,你過一遍,心裏有點數。”

經紀人把手機裏的文件發過,說:“到時候有媒體提問環節,你還記得劇情嗎?過劇本來不及,記不住得過一下人物小傳還有簡綱。”

陳一白吸了口黑咖,說記得。

跟金幣相關,時間過太久他都記得,第一個本的阿淮他到現在也記得挺清楚。

終於想起來這個人就算天天熬夜也有個好腦子,經紀人一抹臉,不再進行這個話題,低頭看了眼群聊裏的消息,想起了什麽,說:“這次上映雖然剛好避開你朋友的電影,但是票房應該不會特別搶眼,你做好心理準備。”

但凡遇到許斯年出電影,其餘影片票房和獎項都會被壓一頭,成為陪跑存在,這次沒撞上已經算得上運氣不錯。

埋頭吸黑咖的陳一白抬頭瞅了眼她。

經紀人沒特別的意思,隻是單純提醒一下。主要在之前這個人參演的電視全都大爆特爆,到現在話題度依然還在,就沒一個成績差的,怕人拍電影後對票房期望太高。

劇本和主創班底不差,演員也不差,電影票房基本盤在,隻能說投資方肯定虧不了,但賺多賺少無法預測。

陳一白沒什麽特別高的期待,或者說他對這些並沒有任何概念。他進這行之前跟電影的交集大概最多就是他在電影院缺人手的時候打過一周的工。

經紀人說:“票房不要抱高期待,獎項還可以期待一下。”

春節檔大多時候觀眾都更傾向於合家歡的喜劇電影,《繁花錄》本身的定位就不太符合春節檔的口味,選在這個時候上映就是為了趕上今年的獎項評選的截止日期,打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拿獎去的。

陳一白捧著咖啡無腦點頭,覺得電影確實可以一搏,整個人帶著事不關己的淡然和平靜。

經紀人看了眼他,說:“你這說不定也能期待一下。”

“我?”

陳一白叼著吸管笑了下,一擺手,說:“我期待什麽。”

經紀人沒多說,隻道:“有些事說不準。”

再吸了口黑咖,陳一白往後舒服一靠,話沒怎麽進耳朵,笑說:“我還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