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Veent(1 / 2)

第81章 Veent

好像聽到了什麽驚人的發言,陳某白揉耶頭的手都頓了下,他不動,於是耶自己主動蹭他。耶寶一動,他也跟著一動,終於反應過來,小心謹慎問:“你討厭他?”

白月光哥依舊笑:“我恨他。”

哦豁。

確認了,之前不是自己幻聽,這位白月光哥對前財神的態度好像確實不太妙。

楊舒說:“他給你說過我和他的事嗎?”

提取到關鍵詞,嗅到了那麽一絲八卦的味道,耳朵高高豎起,陳某白迅速搖頭:“沒有。”

還在努力往他懷裏拱的耶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豎起兩個耳朵。

楊舒猜也是:“他怎麽敢跟你說這些。”

他說:“我能變成這樣都是托他的福。”

陳某白終於第一次知道,原來設定為病弱的白月光哥在很久之前實際上還是身體健康的正常人。

在很久之前,久到剛成年那會兒,他還是霍川的朋友,和張文軒一樣都是發小。

剛成年那年暑假,他們這一群人一起去南邊海邊,考了遊艇駕駛證,一整個暑假都留在這裏,最經常做的事就是出海。

原本一直平安無事,直到打算離開的前一天,霍川身體狀況不太好,但是依舊想出海,去深海海域潛水。張文軒那一群人前天晚上喝酒喝到爛醉,於是霍川找他一起去。

身體狀況不行就不該出海,他勸過,但霍川說沒事。

他陪著去了。

然後就出事了。海裏暗湧翻滾,霍川出現狀況,現場隻有他,於是他去救了。

霍川確實和之前說的一樣沒事,有事的是他。在拖著人上船後,昏過去前,他唯一還記得的是水壓和冰冷海水混合著帶來的窒息感和撞上礁石的鈍痛。

再醒來是在醫院,霍川昏迷醒來,身體無損,一切正常。他被告知他的身體機能大幅下降,不能再進行激烈運動。

後續再經過幾次治療,醫生確切地告訴他,需要一定體力的事他都很難再做。

被救的人平安無事,救人的人成了這副樣子。

他喜歡的運動,彈鋼琴以至於一些正常的日常活動都不能再進行,所有的一切都從這裏改變。

沒有接受任何道歉感謝和賠禮,辦簽證,轉校,出國,他直接離開了這裏,去了見不到這些煩心的人和事的地方,不再給任何道歉的機會。

霍川愧疚,這麽多年來幾次三番找他,找得頻繁,莫名其妙被傳出了那些可笑的謠言。

從他這裏得不到好臉色,十多年來也沒得到原諒的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聽別人說,霍川身邊多了一個和他有幾分像的人。

一個可能是偶然,但接連幾個,那就必然不是巧合。

從他這裏得不到原諒,那麽丁點的愧疚心得不到疏解,所以這個人試圖從其他人那得到找補,送錢送禮物,以為那些人收了那些歉禮就有所彌補。

一個比那些謠言還要可笑的行為。他不解釋那些謠言,也不製止這個行為,覺得讓人一直留在這種愧疚感得到疏解的虛幻裏,跟他一起留在那個暑假的深海裏一輩子再好不過。

結果在前段時間他得知,霍川想從過去裏走出,打算和一個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

所以他回來了。

一個陳述起來很平淡但全是驚濤駭浪的事,順帶還猝不及防知道了替身的原委,陳白睜著一雙眼睛聽著,手上不自覺抓了兩粒凍乾。

見過太多人對這件事的態度,已經猜到了,他會說什麽,楊舒說:“確實是我自己同意去的,也確實我自己去救的……”

是他自己同意出海,也是他自己做下救人的決定,這些確實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那些朋友憐憫他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也讓他不要再因為這件已經過去的事拖住他自己和霍川的一輩子。

聽過太多似有若無的指責,他很明白絕大多數人在聽到這件事之後的反應。

把差點條件反射扔自己嘴裏的凍乾喂給邊上已經張嘴準備好的耶寶,陳白說:“那朋友你這十幾年一直待國外不很難受嗎?”

“……嗯?”

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完,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後,楊舒一愣,想好的話再說出口前被打亂,他問:“怎麽這麽問?”

被耶寶濕潤的大鼻頭蹭得手心潤潤,陳某白摸了把狗頭,說:“朋友都在國內,一個人在外麵這麽久不難受嗎?”

他外語水平過得去,真要在國外生活也能活,但要是身邊沒有朋友,連垃圾話都不知道找誰說,他客觀覺得不太行。

以前的他或許能適應,但現在鐵定不行。

為了前財神做到這個地步,屬於是殺敵一千自損兩千。

沒有指責他,也沒有評價霍川的行為。沒想到話題會走向這個方向,楊舒迎著人投來的視線,先是安靜了下,之後說:“……還好。”

朋友對他來說不是必需品,他也不是時刻需要和人說話聊天的類型,能適應一個人的生活。

朋友腦誇他厲害,沒有其他意思,誇得是真心實意,說:“我沒有朋友就不行。”

誇完後又問:“那你現在在國內還有朋友嗎?”

楊舒說沒有。

十幾年的時間不怎麽見麵,再好的朋友都得散。

“那正好,咱倆交個朋友。”

陳白麻溜掏出手機點開屏幕,說:“朋友加個好友嗎,以後摸狗記得叫上我。”

他的動作熟練,態度自然無比,完全沒有反應的機會,楊舒下意識也跟著拿出手機。

直到掃碼的聲音傳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做了什麽。

手機上已經多了個好友,叫【AAA專業開鎖換鎖陳師傅】。

“……”

楊舒:“?”

“這個是我,之前乾過一段時間的兼職,所以叫這個名。”

察覺到了人那麽瞬間的滯凝和疑惑,開鎖換鎖陳師傅隨口解釋了,之後問:“舒是舒心的舒嗎?”

低頭多看了兩眼新跳出的好友,楊舒說:“是。”

陳師傅低頭把備注給打上了。

打上備注的時候終於想起了什麽,他說:“朋友你剛說的消息有誤。”

“我跟財……嗯,才說的霍總不是互相那什麽關係。”

之前人說話的時候出於禮貌沒有打斷,他現在終於想起來這茬。打好備注放下手機,他抱著懷裏耶耶說:“是普通的老板和員工的關係。”

“霍總對我沒那意思。”他一擺手,說,“我對霍總也沒那意思。”

之後撓了下頭,接著道:“退一萬步說我這也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正常來說應該沒人會想和甲方談戀愛,還是前甲方。打算單一輩子的決定已經和不同的人說過無數次,但陳師傅依舊很有耐心,再次完整陳述了一遍。

他臉上帶著笑,並不是全然認真,像平時一樣說話,但能明顯看出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這下輪到楊舒愣住了,伸手拿水杯的手一停,說:“那你之前?”

“我之前怎……阿秋!”

狗毛再次飄進鼻腔,陳某白這次沒憋住,沒忍住轉頭打了個噴嚏,轉回頭的時候睜著雙眼睛揉了下發酸的鼻子。

眼睛濕潤,鼻尖泛紅。說話被打斷,他重新道:“我之前怎麽?”

“……”

楊舒慢慢喝了口水,說:“你之前是想打噴嚏?”

尾音略微上揚,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不可思議。

之前,指的是他說希望離開霍川的時候。

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陳某白於是老實一點頭:“狗毛飄進鼻子裏了,怪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