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跟人一樣很新,但好在有幾張照片,網友庫庫存圖的同時評論數飛漲。
一覺睡到上午,粉毛艱難從床上爬起,隨意穿了件外套後照常光顧平時的早餐店,一邊看書一邊開始日常守店。
很奇怪。
今天來店裏的人莫名的比平時多了不少,還大多都是年輕人,看樣子可能是附近大學的大學生,還有其他的社會人士。
這些客人沒有開鎖換鎖的需要,大多是簡單買個鑰匙扣,之後提出想要一起拍張照。
拍照並不花時間,粉毛沒有拒絕這種小要求。
一上午單沒接兩個,鑰匙扣賣出去不少。晚上還有餐廳打工,陳白中午的時候和房東交班,回去吃了飯後就開始補晚上的直播時長。
守店的換了個人,下午來店裏買鑰匙扣的人數驟減。
試鏡結果一周後出,一周後陳白再次和搞錢夥伴見麵。
這次見麵的地點約在了公司附近,市中心的商圈裏。
粉毛這次出門斥巨資買了頂帽子。
他的夥伴似乎是真的很忙,每次見麵時都來得風風火火,坐下後第一件事必是喘口氣。
戴著帽子的人貼心地把水杯遞過。
一杯水瞬間下去過半,經紀人終於活了過來,把手裏的文件和一堆紙袋放在一邊,看向坐在對麵的人。
第一眼沒有看到熟悉的粉毛,她還愣了下,之後反應過來,沒有多說其他,點了杯飲料後直接進入正題,說:“這次給你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和兩個好消息。”
她沒有賣關子玩“要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遊戲,潤好了嗓子直接說:“壞消息是這次試鏡的男三和男四的人選定下,都定的其他人。”
一個非常開門見山的人,一點不給人留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陳白略微抬起眼,等著下文。
經紀人笑了下,拿過一邊的文件晃了晃,說:“好消息是張導讓你試試男二。”
男二和男三男四的戲份相比可以說得上是質的跨越,片酬差距也可觀。
角色改得突然,陳白問:“怎麽說。”
“張導原話是男二設定身體差,經常坐著和躺著,”經紀人壓下瘋狂揚起的嘴角,說,“剛好適合你那岌岌可危的老腰。”
從實際出發,這個決定肯定有其他的考量在,隻是導演沒有多說,選擇用這種方式告訴。
有的導演看著嚴肅又嘴巴厲害,實際上私下裏還喜歡搞點小幽默。
沒想到試鏡那天的話被記到了現在,陳白抹了把臉:“感謝導救我老腰。”
經紀人一邊笑一邊喝了口飲料,說:“等到合同細節談好敲定了,那邊會發完整劇本來,你在進組前先看看。”
張治是導演兼製片,說話有分量,剛好是業內出名的愛用新人,定下人後不會反悔,也能扛得住其他方麵的壓力,他一點頭,事情就基本等於定下。
陳白應了聲,問另一個好消息。
“另一個好消息是你這期《EV》反響很好,開了個好頭,”經紀人略微思考,想起了什麽,又說,“你記得拍的時候的最後那套衣服吧。”
記憶力還算好的粉毛記得。
經紀人說:“EV的和那套衣服很像的當季新款賣脫銷了。”
這還隻是雜誌剛出來一周,後續應該還會賣不少,利潤可觀,從雜誌到品牌方都高興。
粉毛的眼睛亮了那麽下。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麽,經紀人打上補丁,說:“咱沒有提成。”
陳白:“哦。”
那一雙亮起的眼睛又重新恢複成了平時的模樣。
——這個人不要太好懂。
經紀人眉頭一抽,拍了下身邊的一堆紙袋,說:“沒有提成,但那邊送了這些。”
EV把當季新款送了個遍。因為沒有這個人的地址,於是直接送到了公司。她剛進店的時候大喘氣就是因為之前在公司瘋狂拆快遞分裝衣服。
她覺著現在的粉毛非常需要這些。
之前在網上看到了網友分享的和這個人的合照,她發現無論是哪張,這個人都穿得樸素到極致,尤其是和打扮精致的粉絲一起拍照的時候,對比十分強烈。
好在這張臉很能打,硬生生靠臉撐起了一身氣質。
送的不是錢,但有了這些就不用再花錢買衣服,無形中又節約了一筆錢,陳某白替自己的錢包表示感謝。
除了之前兩個好消息,還有一個算是附加好消息的事。
之前待的劇組已經拍攝完畢,開始進入到剪輯階段,再過幾個月就能開始宣發。
飲料喝完,經紀人低頭看了眼手機,之後抬頭說:“之後的安排取消了,我剛好有空,送你回去吧。”
粉毛應了聲好。
兩個人離開了飲料店。
順著扶梯往下,戴著帽子的粉毛拎著兩手紙袋,視線望出去,看著商場的構造和人流。
一側燈光亮了瞬,他側眼看去。
淺色瞳孔對上了整片的玻璃窗邊的電子大屏,他略微抬起帽簷。
屏幕上的人很眼熟。
經紀人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也跟著轉頭看了眼,眉梢懂了下,說:“在看許斯年?”
粉毛很耿直地點頭,轉過頭來問:“可以幫我拍張照嗎?”
拍張照,指和電子大屏拍張合照。
經紀人又看到了熟悉的剪刀手。
“……”
她這次選擇放棄糾正,任勞任怨給人拍了照。
站在電子大屏前的人略微抬起帽簷,帽簷下露出一截淺粉碎發,笑得眼睛彎彎,兩手拎著口袋也要堅強地比剪刀手。
拍完照,粉毛放下剪刀手,拎著口袋跑回。
經紀人遞過手機,有些意外地問:“你喜歡許斯年?”
這個人看著就像是個心中無男人,打工自然神的人,沒想到還有追星的愛好。
陳白接過手機看了眼,一點頭:“他人很好。”
他收起手機,笑著道了聲謝。
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準備晚飯的點。
高千有了點休息時間,已經和好朋友約了去吃大餐,把粉毛放下後一踩油門,車輛迅速離開。
陳某白拎著口袋慢慢往回走。
今天挺巧,他剛好在街上遇到了同樣回家的好鄰居。
好鄰居看樣子下班挺早,手上還拎著今晚晚飯的材料,他正好不用再去超市一趟。
樂於助人的好鄰居接過了他手上的一堆口袋,變成了一手拎晚餐材料一手拎紙袋。
手上象征性地拎著兩個輕飄飄口袋,粉毛一前一後和好鄰居進了屋。
吃完飯休息的時候,好鄰居問起了這一堆有點過多的紙袋。
陳白道:“是之前合作的雜誌的品牌方給的,免費。”
這每一件衣服都自帶紙袋和包裝盒,估計賣廢品都能賣個早飯錢。
話說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說:“我是不是沒有給你說過雜誌的事?”
好鄰居視線投來,表情說明一切。
陳某白於是起身趿拉著拖鞋去了房間。
再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他手上多了本雜誌。把雜誌遞過,他說:“千姐給了一本,我拿來沒什麽用,你要嗎?”
許斯年接過。
陳白看著人翻雜誌,說:“我還沒動過,不知道在第幾頁。”
許斯年低頭翻雜誌,一頁頁翻,在新一頁時頓住,按著書頁的手指不自覺一動。
陳白吃飽,癱椅子上安閒捧著水杯慢慢喝,直到察覺到對麵的人的動作停太久後一抬眼,問:“怎麽了?”
“沒事,”許斯年合上雜誌,說,“拍得很好。”
捧著水杯的粉毛眉眼微揚。
他這位好鄰居很少用“很”這種程度副詞,能讓對方說很好,那應該是真好。
他眯著眼睛笑了下,提起了今天和電子大屏合照後的事。
簡單來說就是經紀人拍完照的時候及時想起手裏邊的照片庫存告急,找他進貨來了。
拍照技術爛到無可救藥,他很有自知之明,相冊裏沒什麽照片,但記得好鄰居這裏應該有不少。
好鄰居這裏確實有不少。
從耶總會到不久前,每次見麵都會有一兩張照片。
在第一時間轉移位置坐到好鄰居邊,陳某白探過頭一起看相冊,並伸出自己大拇指,給儘職儘責的許大攝影師手動點讚。
好鄰居真可以去當個攝影師也說不定。
每張照片都挺好,至少比他自己拍的好不少。挑不出來,他把每張照片都打包發給了搞錢夥伴。
——也不能完全算是每張,他留了一張。
留的是一張合照,在耶總會的順手拍的。
許斯年看向他。
迎著好鄰居的視線,粉毛麻溜把照片設為聊天背景,說:“這張我要自己留著。”
他說完後看向好鄰居林林總總全是自己照片的相冊,客觀建議道:“照片我這邊都接收了,留著占內存,你可以都刪掉。”
許斯年斂下眉眼,抬手熄滅屏幕,手上冷灰腕表閃了瞬,說:“不用。”
作者有話說:
不用,留著當傳家寶x
好鄰居,一個不聲不響照片庫存遠超財神妹的男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