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地麵上,遠處傳來一點光亮。
疑似點心師傅來過的人沒有立即回話,略微抬起帽簷,碎發下的深色瞳孔看向一個方向。
助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幾乎半隱在雨裏的安靜街道。
街道儘頭有一家花店,暖色燈光照亮雨絲。
一個人影站在店門口,撐著傘,乾淨襯衫外套了件淡色針織衫,身形清瘦。
人影接過老板遞過的花束後笑了下,說了些什麽。
助理認不出來人,隻覺著這人怪好看。
助理不知道,許斯年清楚,這是他那在上午基本見不到人影的鄰居。
沒有過多停留,接過花束的人在之後迅速離開了街道,身影消失在雨幕裏。
站在傘下的人收回視線,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眼。
沒有新消息。
助理問他:“是有什麽事嗎?”
許斯年收起手機:“沒事。”
“嘩——”
手裏還有花,帶著花上地鐵再下來,花估計得花乾,陳白從花店裏離開後,斥巨資打了出租車。車門關上,隔絕外麵雨聲。
他接了雨隹日青的邀請,今天就是約好的日子。
接單就要做全套,花是給對方今天生日的媽媽的,昨天就已經在花店定下。今天這雨下得太好睡,要不是鬨鐘的奮力呼叫,他差點又直接睡了過去。
好在今天的這單包來去路費,可以直接坐出租車,讓他不至於在快要遲到的路上狂奔。
把花安穩放在一邊,順帶啃了幾塊臨時當做早餐的昨天烤的小餅乾,忙碌的早上終於結束,他這才突然想起來還沒給好鄰居說今天會出門打工及廣而告之他今天成功早起的事,第一時間掏手機。
結果手機掏到半路,他終於想起好鄰居通宵拍戲,現在應該還在補覺,於是又把手機放下,安詳閉眼。
早起的陳某人也補了個覺。
一覺再睡醒,出租車正好接近目的地,他低頭給出資人發了條消息。
片刻的安靜後,車輛在路邊緩慢停下,司機轉頭看向他,表情看著有些怪,再次和他確認:“確定是木秋山1號嗎?”
陳白睜眼,點了下頭。
他反複確認過地點,應該不會錯。
於是司機把他放下了。
“……”
下了車,撐著傘站在雨幕裏,陳白睜著一雙眼睛抬頭看向隱在雨幕裏的莊園。
視線略微下移,他還能和向著這邊看來的門衛對上眼。
他終於知道司機表情為什麽會那麽怪了。
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會住這種大莊園,也很少有人來這種大莊園。
至少不會坐出租來。
掐花大門後,門衛邊探出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生。
她一手撐著傘,另一隻手上的手機泛著些微的光亮,一雙眼睛向著這邊看來,略微睜大,隔著雨幕有些不確定地問:
“你是……二白?”
陳白是如假包換的陳二白,假一賠三。
大門打開又關上,假一賠三的人成功進了莊園。
女生自我介紹說叫霍晴。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再看了一眼走在旁邊的人,她比劃了一下,道:“你說你長得很普通,所以我……”
所以她看到站在門外的人的時候,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人來,還以為是她哥哪個姘頭又找上門了。
還好先確認了一下。
陳白低頭:“霍晴?”
霍晴碰了下有些發紅的耳朵,點頭。
——陳白終於想起來了。
難怪他一直覺得木秋山這個名字熟,原來原因出在這裏。
最近打工上頭,也完全沒有照小說主線內容走,他差點忘了小說的原劇情。
按照書裏的發展,欠著巨額債務的配角哥把出手闊綽的霍川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對方身上,久而久之生出了別樣的感情,每天都會去找或者去聯係對方,在發現關係永遠不能更近一步後鋌而走險,在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霍母今天生日後,纏著霍川讓帶他過來見見霍母。
霍總最終因為那張過於相像的臉,同意了。人一帶回去,霍總妹因為渣哥又亂帶人回來,還挑著霍母生日的這天,原地爆炸;霍母氣得心疾發作,當場被醫生帶回房間修養。
霍總妹叫霍晴,住的莊園在木秋山。
總而言之現場十分混亂又狗血。
他過來後總共就和財神見過兩麵,直到現在也保持著正常的甲乙雙方的關係,跟以上提及的狗血很難扯上一點關係。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段劇情居然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給他遇上了。
遇上了,但沒完全遇上。
陳白記得,人忙事多的財神今天原本是計劃飛外地談項目,因為配角哥一打岔才,延誤了才沒去成。
今天沒人打岔,財神霍應該已經順利飛外地賺錢去了。
多賺點好,多賺點他也能多賺點。
果然,霍晴說:“我有個哥哥,但他今天不在,出去談生意了,應該回不來。”
“是嗎。”
陳白笑了下,說:“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