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沒看懂,他們沒走,蹲這再看了幾局,越看越不懂。
這個人好像很菜,偏偏甩狙一槍一個準,但要說這個人技術好,又好像不大說得出來,畢竟他遊戲途中還出現過手雷炸死自己的高級操作。
儘管每一局都狀況頻出,但今天靠自己也有靠隊友,這幾把居然真做到了百分百吃雞。一直到直播結束,直播間的人還沒想明白這人到底有沒有實力,聽到視頻裏看不見臉的人說明天再見的時候這才驚覺已經在這裏不知不覺嘮了兩個多小時。
在說完再見後又收到了幾個禮物,陳白統一感謝了,之後下播。
下播的瞬間,他靠在座椅靠背上後仰,慢慢轉動了下手腕。
今天隻是試著播了一下,手也拆了線沒過多久,撐不太住,所以播得不久,但收益相對於新主播來說不錯,算是超出預料。
在靠背上靠夠了,他身體前傾,重新看向電腦屏幕,看到了後台多出的消息,在拆消息前順手把默認id改成了【陳二白】。
後台收到的是平台發來的消息,詢問簽約的事,他簡單敲了幾下鍵盤,回複了。
在和平台走合同的這幾天,陳白每天繼續按時直播,直播時間穩定在了晚上和淩晨。
淩晨直播完睡得晚,他早上起來跟遊魂一樣,三餐裏唯一一頓不是自己做的就是早餐。
又是一個睡不醒的早上,天氣好,躺床上的人醒來的時候,睜眼看到的就是照亮被單一角的陽光。
眯著眼睛從床上坐起,趿拉著一雙拖鞋去到洗手間洗漱,洗漱完後套了一件外套,陳白就這麽出了門。
樓下有早餐店,現在已經過了高峰期,店裏沒什麽人,他買了兩個包子提在手上,去了隔壁不遠處的開鎖小店,低頭掏出鑰匙開門。
這是他房東的店,之前從醫院回來後嘮嗑的時候對方得知他現在是晚上工作,於是正好讓他來這裏上班,上白班,平時隻需要在有空的時候在店裏坐一會兒,有生意上門就做。
這一行意外的好上手,他花了點時間考了職業資格證,直接上崗了。有工作的時候工作,沒有事的時候他就在店裏坐著,找目前能做的新工作。偶爾有人來問聯係方式,他爽快地掏出了房東打印了但一直沒有任何人加的工作號二維碼。
在下午路過的人逐漸減少的時候,陳白關上店門,在菜市場買菜的大爺大媽回去之前買了今晚和明天的晚飯需要用到的菜,拎著菜回了家。
配角哥不是能自己做飯的人,廚房空空蕩蕩,他從醫院回來後添置了些東西,這才看著沒那麽的簡陋,到現在已經能炒菜能煮飯。
飯後差不多到點,他洗了碗,擦乾手去開了電腦。
電腦屏幕亮起,他一側眼,這才注意到放在一邊的平時喝的藥已經見底。
時間還早,附近的藥房應該還開著,暫時沒有繼續動電腦,陳白拿過手機和鑰匙,穿上外套出了門。
藥房還開著,他喝的藥常見,有貨。
痛失一百多塊大洋,提著藥走在蕭瑟寒風中,陳白覺著全身裏裏外外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透心涼,一雙眼睛半睜著看向前方,之後瞳孔略微移動。
在這種老街區大冷天的晚上,冷風裏居然還有人和他一樣一個人走著,走進了旁邊的居民樓。
是他住的那個居民樓。
進了樓,樓梯裏的一道腳步聲變成了兩道,再之後又重新變回了一道。
陳白走在樓梯上,一手拎著藥,一抬眼,看到了停下腳步站在樓梯儘頭的人。一個男人,穿著身黑色外套,帽簷壓得很低,正好站在了他隔壁的門前。
這個人看起來似乎是他那素未蒙麵的鄰居。配角哥的記憶裏也沒這個人,應該是不常住。
掏出鑰匙打開門,陳白狀似不經意問:“朋友沒帶鑰匙嗎?”
站在旁邊的人下頷弧度利落,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冷勁,話也少,隻回了聲:“嗯。”
已經沒有什麽能比自己的心更涼,陳白完全沒有被冷到,聽到回答後眼睛瞬間就亮了,開門後迅速關門進屋。
樓道裏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許斯年看了眼緊閉的大門,低頭拿出手機。
這是祖父給他的房子,他這次過來是想找個留在這裏的東西,鑰匙應該是落在了拍攝地的休息室裏。
休息室離這邊有一段距離,隻能讓還在現場的助理找一下鑰匙,下次再來。
“哢。”
在手機上的號碼撥通的前一瞬間,隔壁原本已經關上的大門又重新打開。
光亮順著門縫泄出,一張剛看過的臉再次出現,笑容真誠且熱情:
“朋友,需要特殊服務碼?”
許斯年看過去,看到了對麵的人碎發下亮得驚人的眉眼和從單薄外套裏露出的的細長鎖骨,眉頭不自覺一皺。
在他拒絕之前,站在門邊的人不知道從哪又掏出一個小本,說:“專業開鎖,公安備案,快速無憂!”
語氣是富有激情的播音腔,和推銷廣告學了個十成十。
小本是開鎖職業資格證。
特殊服務,指上門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