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交了女友,請你好好交往。”
“如果是你,說不定會好好交往。”
“你現在都敢和我認真開玩笑了。”
“我都墮落到這個地步了。”
兩人對彼此淺淺一笑,江源慎將鑰匙用手指扶正,將它插進門鎖裡。
喀噠一聲,門鎖果然開了。
“等等——”靜海深月突然開了口,那隻小手絲毫不見外地握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
“如果他住在這裡,我們是不是已經打擾到他了?”靜海深月小心翼翼地說。
江源慎愣了會兒,她的表情好像有些緊張。
“你害怕被人發現我和你在一起?”
靜海深月左邊的眉頭挑了一下。
“沒有。”
“那我也沒有。”
江源慎直接推開門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隻有四平左右的小房間,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旅行用折疊床,床的前方擺放著一張木椅。
左側靠窗的位置是一個鐵櫃,櫃子上擺著一麵小鏡子,還有一個極其老舊的收音機。
還是能放錄音磁帶的方方正正的鬆下老款式。
角落擺放著垃圾桶,裡麵套著乾淨的黑色垃圾袋,看來剛換過不久。
“貌似在很久以前,這裡就是某個人的秘密基地了。”靜海深月的手摁下牆壁上的電燈開光。
啪嚓。
狹窄的室內被明亮的燈光籠罩,她的發絲在視野中明晰可見。
“這裡還有電?”
隨即,靜海深月露出一副詫異的神情凝視著江源慎。
江源慎點點頭,環視著四周說:“這裡不像一個流浪漢的家。”
“我們要不要換個秘密基地?”
靜海深月看向收音機,蹲下身的片刻還不忘記捂住裙子,用腿夾住裙擺不讓它下垂。
“靜海同學,你是不是在害怕?”江源慎望著她裙擺下臀部的輪廓,淺淺地咧開嘴角。
“什麼?”
“你害怕離開島的企圖被發現?”
江源慎瞥了靜海深月一眼,她隻是沉默地在撥弄著收音機上的按鍵。
“江源同學,這個東西要怎麼弄?”
兩人的小鏡子裡對上了眼神,能感覺到她的瞳孔伸出仿佛閃爍著遲疑不定的情緒。
江源慎走到她身邊蹲下身,鼻尖再次縈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裡麵已經有一張錄音磁帶了。”他說。
“那要怎麼播放?”
“這樣好嗎?”
“這時候有其他人的聲音,我心情會好一點,哪怕是天氣預報也好。”
“我讓你心情不好了?”
“嗯,有點來氣。”
突如其來的埋怨讓江源慎有些迷惑,但他還是認真地開始播弄起按鍵。
上麵的按鍵明明標識著「PLAY」、「RECORD」、倒三角符號是放音鍵、錄音鍵是圓形圖案。
江源慎有些猶豫——
她怎麼可能不懂?
靜海深月像是覺得蹲著累了,就又站起來幾秒,接著又蹲下去。
“滋滋滋——”
錄音機在擁擠的小房間裡,從擴音器裡傳出刺耳的聲響,完全蓋過樓外的雨聲。
“尋栞的身體越來越差”
錄音磁帶的一句話,就讓兩人的表情宛如冰晶般凍結。
這個名字是絕對不會忘記的名字,知鳥島的上一任皇後,靜海深月的母親,夜見尋栞。
靜海深月的雙眸睜得大大的,呆若木雞地凝視著老舊的收音機。
“這些天,知鳥島連帶著附近一大片區域下著暴雨,還好加茂湖已經和大海連在一起.”
“也許有一天情況會越來越糟,直到發生不明朗的事情,所以我想事先留下錄音.”
“尋栞主動找到我說想要出島,我帶著她一起藏在這裡,現在伊藤警官他們都在島上找,不過他們應該不會來找這裡”
“我會等尋栞的身體好轉了後,再準備找個好時機出島”
“我不會帶她去什麼東京,我要和她單獨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彌補她所失去的一切.”
“滋滋滋——”
錄音磁帶裡的話在不自然的地方戛然而止,唯有屋外的細雨始終連綿不絕,不斷敲擊著兩人沉默的心田。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種錄音帶”
江源慎懷揣著驚愕的聲浪,在四平房間裡掀起波瀾。
他打開鐵櫃,發現裡麵有幾包煙和幾瓶小酒外。
伸出手一一撥弄,最後在最裡麵的角落找到了一個新的錄音磁帶。
靜海深月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呼吸聲,但眼神卻冷若冰霜。
“我回去了。”
“現在?外麵還在下雨,而且這裡還有一張,你不聽?”
江源慎拿起錄音磁帶說,
“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但說不定能從中了解到一些「代價」的信息不是嗎?”
靜海深月輕輕咬著下唇,炙熱的氣息從唇縫漏出。
“你要聽自己聽吧,我回去了。”
她站起身的片刻,纖細修長的雙腿一軟,身體往旁邊傾了傾,樂福鞋在地麵上踏出不規律的步伐。
江源慎下意識地想去扶,但靜海深月很快就穩住了腳步。
見她到外麵拿起書包真的要直接走,江源慎皺了皺眉頭,將錄音帶放進口袋裡趕上去。
知鳥島隱沒在水霧中,上方的積雨雲,看似浮遊的大廢墟。
綠色藤蔓和色彩鮮豔的野花宛如它的舌頭,纏繞在這些被拋棄的巨大鋼鐵塊上。
走出樓外,耳郭中掠過數不清的聲響。
雨點打在地麵上的聲音,小鳥的啼鳴,遠方汽車和電車的噪音,以及鞋子踩踏在濕漉漉地麵上發出的「啪嘰」聲。
靜海深月徑直走進飄零的小雨裡,這時吹起一陣強勁的風,她黑色長發隨風飄揚,發絲上的雨露宛如雪花。
江源慎揣緊了口袋裡的錄音磁帶,安安靜靜地跟著她走出鐵廠。
她的白色短襪浸上水漬,暗沉的灰色在其中暈染開來。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公交車站。
靜海深月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抱著書包輕聲說:“這個島上的人都無比自私。”
“.”
“江源,恐怕現在的我也不例外。”
恰時,橙黃色的大巴車入站,靜海深月起身直接走上去,靠著窗坐下,小臉清冷無比,眼眸中宛如積攢著冰川積雪。
江源慎默默無聲地坐在過道的另一側,宛如那天在音樂教室裡一樣。
路過島上最大的加茂湖,能聽見一些小男孩用全湖泊都聽得見的聲音哈哈大笑。
嗚嗚嗚,沒票票了,要流大珍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