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朝空搖杏發自肺腑的聲音低沉沙啞,望向地麵的眼皮微微顫抖,纖長的睫毛上下震動。
“搖杏,有什麼事情回去說吧?”朝空政宗神色哀愁,滿臉憂傷。
“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
朝空搖杏的手指用力抓住手臂,咬緊牙關,聲帶發出類似哀鳴的怪聲,
“你和媽媽結婚卻沒有儘到父親的責任,每天都待在家裡喝酒,她沒辦法隻好去打工,可你卻裝作視而不見,花著她賺的錢在家裡喝酒的樣子讓我惡心的不得了,就連她去世了,你也安心地花著撫慰款,你能不能有點自卑感?這些年我一想到我用的錢是她明碼標價的錢我就背脊發涼,在她的照片麵前抬不起頭來,看見你一邊心安理得地花著,一邊說我們礙事,我就覺得你醜陋,現在又看見你笑容滿麵地乾著神社的工作來見皇後,我就想將我身上一半的血液全部放掉,你一直在自我滿足,你從來就沒考慮過我和媽媽......”
朝空搖杏那晶晶亮亮的感情,宛如寒夜中凍僵的雪,最終化為一灘臟兮兮的汙水從眼眶流下。
而朝空政宗如同一名被摁壓在被告席上的罪人般,一直低著頭。
“你明明是我的父親,唯獨是我的父親,為什麼要讓我這樣討厭你——我真的好羨慕那些人......”
朝空搖杏的臉埋進消瘦的掌心,撕心裂肺的傾訴在濕潤的地麵上彈跳,嘴巴彷如地上尋求氧氣的琉金魚鰓般微微開啟。
周圍人的雙腳就像被釘在地麵上停止,心臟似乎被暗沉的夜色撕裂。
在激烈的目眩和混亂中,拜殿庭院內的一切似乎都在四散飛舞,宛如激蕩的大海,無情地摧殘懷抱中的一切。
江源慎窺見朝空搖杏那失落和痛心的表情,不安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胸口。
他慢慢上走前,啐了口唾沫開口說:“朝空......你先鎮......”
“江源你閉嘴!你不也拋棄了我!”
朝空搖杏突然喊出聲,狂亂的情緒宛如黑色汙水從心中滿溢而出,小巧的鼻子染的通紅。
“——?”
她的指責被冷風卷來,空氣在頃刻間坍塌,令江源慎無法呼吸。
他逐漸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的分界,在仿佛即將沒有氧氣的空間裡,極力地讓自己保持理智。
至此一刻,江源慎才終於察覺到,原來朝空搖杏對自己當初不告而彆這件事深感痛楚,哪怕她表現的是一成不變的日常景象。
無法讓人心安的違和感在胸口蔓延開,無數的情感是漲破氣球的氫氣,在庭院內亂竄。
大腦如同一團漿糊,江源慎想擠出內心僅存的冷靜解釋時,突然一個身影從中插進來,在他之前開了口。
“搖杏吧?你真可憐啊,父親一點用都沒有,這麼大的年齡還對皇後感興趣,母親還去世了,還被從小在一起玩的朋友拋棄,真是讓我感到心疼。”
靜海雅人攤開雙臂,臉色柔和,那副模樣像極了張貼在牆壁上的聖人。
潮風吹過發間,江源慎的臉色一狠,對著他怒喊道:“喂!你能不能閉嘴!”
“我閉嘴?你想想你對她做了什麼?”靜海雅人的聲調極其深沉,“前些天你晚上去了靜海深月的家了吧?”
江源慎的表情倏然一變。
“......小慎?”朝空搖杏的心臟,都仿佛變成了冰冷的灰色,“你.....你去找她做什麼?”
“這種年齡去那麼漂亮的人家裡,還能做什麼?”靜海雅人的嘴角有點扭曲,對著朝空搖杏說,“當然是和皇後脫光衣服上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