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捏下去嗎?”
黑澤憐愛用像是戲弄他一般的口氣說著,掐著臉頰的拇指在微微使力。
“這種力道剛剛好。”江源慎說。
“小慎?”
朝空搖杏用被拋棄的小貓般的柔弱眼神看著他,害的江源慎倒抽一口氣。
他往後退了一步說:“怎麼了?”
朝空搖杏踮了踮腳,忽然咳了咳,像醋弄到喉嚨裡嗆到。
她抬起雙手隻伸出食指往外指去,露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說:
“.我和尚子打算先回去了,你要一起跟來嗎?”
江源慎瞄了黑澤憐愛一眼,她還是擺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態,彆開櫻色的小臉誰都不理。
——這兩人是水交油八字不合麼?
他剛想說話,黑澤憐愛便替他開了口,眼瞳內是不含一絲迷茫的清澈眼神。
“江源還要去買手機,在島上沒聯係方式像個野人。”
“這樣.那我先回去了。”朝空搖杏像是要讓他安心般地笑了笑,拉著瀧光尚子要離開。
瀧光尚子笑了笑說:“女生總會有身體不適的日子,你就體諒一下吧。”
“那我們幾個”
清水健剛想說一起繼續玩,結果一看見黑澤憐愛那冰冷無比的視線,渾身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好可怕?我什麼話都還沒說為什麼要這麼瞪我?東京女生都這樣嗎?
宛如北極的寒風席卷而來,清水健雙臂忍不住夾緊腋下說:“我們幾個還是早點回去好了.”
“好,下次我們再去彆的地方。”江源慎點點頭。
“OK,倒時候再想想。”
等到三人走了後,江源慎望向身邊的黑澤憐愛說:
“你和我的朋友們顯得格格不入。”
黑澤憐愛的嘴唇吐出甜美高傲的氣息:“格格不入顯得我的地位與眾不同,他們反而應該更加尊敬我。”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東京人地位好高喔。”江源慎忍不住被她逗笑了,真像個小孩,“接下去你想去哪裡玩?”
黑澤憐愛抬起手指向他們離開的方向,語氣中摻雜著不滿:“多虧你的朋友,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不玩了。”
“是嗎?那太好了。”
江源慎他自己也想不出能去哪裡了,尖閣灣又太遠,現在去爬那久山也不實際。
再坐電車往上是海崖風景,那裡一家有很小的水族館,沿路都有不少臨海旅館和展望台,甚至還有一家清水寺,被大家戲稱為京都分寺。
而且那邊吃住行的消費都很高,根本就不是給島民準備的。
知鳥島現在還處在開發的狀態,除了風景和皇後在的祭典外,沒什麼特彆吸引人的地方,連遊樂園都沒有。
江源慎覺得自己好像在拖累人,心中忽然生出對不起黑澤憐愛的想法時,突然被她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
“蠢貨,你是不是真想我狠狠踹你?”
黑澤憐愛白皙的喉嚨裡,再度發出貓般的咕隆聲,玻璃珠般的眼睛正在惡狠狠地瞪著他。
莫名其妙又被她責罵,江源慎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你怎麼又罵我啊?我哪兒又錯了?”
黑澤憐愛的胸部微微起伏,她優雅地單手抱臂提起手肘,蔥白的手指在空中舞動著。
“這句話隻能我對你說,你不能對我說。”
“為什麼?”
“.”黑澤憐愛頭扭到一邊,悶悶不樂地低聲嚅喃道,“是你邀請我出來玩的,我能說沒意思,你不能說沒意思,相反你還要想方設法地討我歡心,找出可能會讓我高興的地方.”
江源慎一愣,隨即搖著頭說:“不是,是你要求我邀請你出來玩的。”
“不,我沒要求。”她警告般地瞪過來。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黑澤憐愛投來冰冷的視線:“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最近是不是來叛逆期了?”
“.我隻是把實話說出來而已。”
“江源!”黑澤憐愛氣急敗壞,小手握拳用力地捶著他的肩膀,“本小姐是給你台階下!給你機會也不懂得好好把握!”
“疼——!”江源慎故作力道太強,往旁邊踉蹌幾步笑著說,“那你想和我繼續去彆的地方玩嗎?”
黑澤憐愛本在生氣的小臉倏然一紅,纖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顫動,哪怕扭開了臉,語氣依舊顯得高傲。
“沒有。”
“現在還在傲嬌?”
“嘁,我回家了!你自己去和空氣玩吧!”
少女緊閉眉頭,拂動著黑發,怒氣衝衝地就要離開。
“等等,我開玩笑的,一起走吧。”
江源慎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呃。”
黑澤憐愛的喉嚨裡突然間發出愕然的聲音,轉過頭望向江源慎。
他溫和的眼眸一掃黑澤憐愛的急躁,埋在長發下的耳朵帶上些許紅色,眼中薄薄的水膜,在陽光下一閃一閃。
“切,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跟你計較。”
她露出為難的表情,但嘴角卻掩飾不住的上翹。
——他捏住自己手腕的動作,真的沒力道,真的好軟?
“黑澤小姐您最大了。”
“哼,你知道就好。”
“那我們繼續走?”
“嗯。”
聽了江源慎的話,黑澤憐愛卻在老老實實地點頭。
他逐漸理解為什麼東京沒有人會討厭黑澤憐愛。
因為,這就是她的可愛之處。
◇
“不喝嗎?”
“啊?嗯,喝。”
一家咖啡店內,朝空搖杏雙手捧著杯子,香熱的氣流拂過她的臉頰。
“最近學習怎麼樣?”瀧光尚子雙臂枕在桌麵上,對著她笑。
兩人搭電車回來後,另外兩人回家,她們就在這裡打發時間。
“嗯,在努力。”
“加油喔。”
“謝謝你。”
“家裡的燒水壺記得要經常洗喔。”
“總是說媽媽一樣的話是要怎麼樣啦!”朝空搖杏微微嘟起嘴,嬌嗔地瞪了對坐的少女一眼。
瀧光尚子單手托著臉頰,微眯著眼睛說:“搖杏,你日常穿的樣子真的很好看耶!”
“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你以前的便服總穿短褲那些的,裙子都沒見你好好穿。”
“那是我要運動。”
“是ho~~”瀧光尚子嘴角一挑,意味深長地說,“和黑澤同學聊的怎麼樣?”
朝空搖杏忽然陷入緘默,勺子和杯壁互撞鏗鏘作響。
“那就是很糟糕咯,沒想到坦白也沒辦法啊?”
瀧光尚子伏下身,側臉挨在桌麵上吐出苦悶的話語,
“東京來的大小姐真冷漠,這下難頂了。”
朝空搖杏尷尬地露出苦笑,自己明白無法和那種東京大小姐相比,勝算幾乎為零。
“啊,好嫉妒我真差勁。”
“拜托!不會嫉妒才怪吧!再說了不會嫉妒的戀愛還叫戀愛嗎!你有這樣的自覺就說明還有救!”
“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