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談人生、說月亮、暢聊人生理想，裏格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了，等到尼可勒梅講完自己的經曆，更是月掛當中，已然是深夜了。

熬了兩個晚上的裏格現在反而精神奕奕，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感覺自己終於清醒了過來。

長期熬夜研究配方與手法的尼可勒梅一到半夜也進入了狀態，他當然也是夜貓子，很習慣在半夜思考。

每一次佩雷內爾揪著他腰上最後一點點脂肪旋轉一圈、痛下殺手的時候，尼可勒梅都振振有詞，他隻有半夜才有思考的靈感。

佩雷內爾對這個倔強的老頭子也沒什麽辦法，隻能第二天用尼可勒梅最討厭的漿果派招呼他，以示懲戒。

閒聊的差不多了，尼可勒梅也認真起來，他考教了裏格幾個有關煉金術上的基礎知識，裏格對答如流。

不說這輩子已經天賦絕倫，識記速度極快，裏格上輩子也是個背題好手，最擅長在期末的時候女媧補天。

一支筆，一杯冰鎮的可口可樂，絕不能是百事。

一晚上通宵學完一學期的內容，對裏格屬於是家常便飯。

然而就算是這樣，在應對尼可勒梅的問題的時候，裏格也感受到了自己知識的局限性。

尼可勒梅的問題都不是準備好的，他會拿著裏格看過的那三本書，隨手翻閱，看到哪裏有意思就會隨口問裏格一句。

比如“甘普基本變形法則”，這是非常著名的、被巫師界公認的變形基本法則，巫師可以使物體變形，或者製造一些東西。

裏格早就知道變形術作為煉金術的基礎和前置課程，他在之前的係統總結裏，就曾經驚訝地發現自己在變形術上可能具有獨特的天賦。

所以哪怕他沒有怎麽練習變形術，變形術也升到了和大量練習的漂浮咒一個等級。

裏格可以說，就算現在尼可勒梅讓他把他們屁股底下的凳子給變成一隻會跳肚皮舞的小白鼠，難度也比尼可老師隨口問出的問題要簡單多了。

在甘普基本變形法則裏，有五個例外，食物就是第一個例外，“你不可能憑空變出美味佳肴，如果你知道食物在哪兒，可以把他招來；如果你已經有了一些，可以給它變形，也可以使它增多”。

不能變出食物這件事裏格早就在麥格教授的課堂上學習過了，但是尼可勒梅提問的是，“那麽，為什麽食物是特殊的？”

一聽到變形術相關內容，還準備給尼可老師露一手兒的裏格就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裏格知道自己能變出來火雞，或者斷了一條腿的雞，又或者雞造型的木雕，但是為什麽不能變出來一隻烤雞呢？他思維瘋轉，結結巴巴地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幾句，隻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些話是空中樓閣，全是他的猜測。

尼可勒梅聽完了裏格的回答，在裏格緊張的等待中，點了點頭，沒有評價他的答案好壞，甚至還安慰了兩句，讓裏格不要因為這個問題而苛求自己。

“伱未來學習的道路還很長。”

說出這句話的尼可勒梅看起來一副大師做派，輕鬆寫意，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翻閱基礎書籍的時候有多麽緊張。

一邊看書，尼可勒梅一邊在痛斥曾經的自己，怎麽就不能寫點便於理解的注釋，現在就連他自己也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