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胸腔中隻有正義的人,一個大義到可以不歸家,一直孤獨住在山巔上的人……
恐怕,孰是孰非,已然不是我們這些後輩能判斷的東西。
緩步走到曾祖身旁,我小心翼翼地握著他的手。
曾祖的手瞬間握緊,他閉了閉眼,神色逐漸平靜。
整個屋內,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計劃被否,眾人都在重新思考。
最後,我曾祖先開口,說出了他的打算。
疑龍道場的人,肯定準備充分,那我們入他們的道場,就必須果斷,儘可能快速的排除危險。
第一要解決的,是疑龍道場的活人。
羅十六的臉色率先微變了一下,立刻被我曾祖發現了。
他果斷平靜地解釋,說疑龍道場的人,不止將地相廬逼的如此淒慘,手中人命沾染了不少,平日裏盜墓挖墳不在少數,他們的手中,沾著不知道多少無辜的血,如果柳家道士在這裏,也一定是乾淨利落的替天行道。
羅十六沉默不言。
我師父點點頭,說:“怎麽處理他們,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或許現在他們全部進入了道場內,看不見,抓不到。”
曾祖嘴角微微勾起,他幽冷道:“那自然是有手段,論殺人和陰毒,這幾十年來,我從沒有見過,比壬家更會殺人和陰毒的人,紅河手中,剛好拿著壬家最毒的胎毒。”
我心頭猛的狂跳,將胎毒那個瓷瓶取出,遞給了曾祖。
曾祖在手中把玩片刻,收起胎毒,又道:“山內封閉,胎毒應該是無形無色的,能清理掉大半。”
“此外,就是那個用蠱蟲的先生,他比較麻煩,或許不會中毒。不過,他還略年輕,除卻疑龍道場的普通人,羅十六你應該能借用金算盤,製服他。”曾祖又看向了羅十六。
羅十六立即點頭,道:“明白了,蔣師伯。”
曾祖沉默片刻,又說道:“謹記,隻此一人,我觀你身上氣血,還有二五精氣,其實很不穩定,等到此番事罷,我可以為你調理身體一二。”
羅十六眼眸中頓時有了驚喜!
我卻心頭微變,曾祖給羅十六調理身體?怎麽調理?這太危險了……
隻是,我現在又不好多說什麽。
曾祖再次開口,說道:“這些危險解決了,變數就會少很多,麻煩就隻是在那紙紮匠許巫,以及穀七傑那群人身上了,李遁空,你的符,能對付他們吧?我先告訴你,如果發生什麽凶險,無法控製,我會帶著紅河還有絮兒走。”
我師父臉上露出笑容。
“許爺爺,不會傷害我的,至於穀七傑,我準備好了給他們的符。”
前半句話,我師父話音略傷感,後半句,則全然是殺機!
他停頓片刻,才道:“這麽多年來,師弟你和我從未和解,若是師尊知道,一定會很欣慰。”
曾祖卻淡淡的說了句:“是嗎?有你這樣的弟子,那老家夥還能活著嗎?”
我師父眼中透著嗟歎,道:“師弟,你誤會了我,誤會了伯伯,同樣誤會了很多人,這些事情,總會弄清楚的。”
“嗬嗬,誰都可能誤會,但你們,我認得很清楚,李遁空,還想好好解決疑龍道場的事情,就不要再多說這番話了。”曾祖一甩手袖,冷漠的走出了堂屋。
柳絮兒不安的看著我,兩人麵麵相覷。
“師伯……這……”羅十六不解中,隱隱透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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