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絮兒的指引下,我將老嫗屍體放進堂屋,又去挪來了老仙兒的屍身,最後我背了自己的包裹,杵著木棍進來了。
怪異的是,先前我還覺得陰翳,這會兒就感覺稀鬆平常。
是因為蔣幽女在我背包裏,還是因為我拿著老先生的木棍?
柳絮兒路途還算開心,回來了,整個人卻低落了不少。
她說給我找個房間休息,等明天,她要給奶奶和爺爺辦喪事。
我順口就說了句,她爺爺直接埋沒問題,老嫗是凶屍,還是黑煞,我就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給她背屍上山,管她落葬不鬨鬼化煞。
柳絮兒感激地和我道謝。
我擺擺手,示意不用謝。
柳絮兒又給我安排了房間。
屋裏頭布置簡單,木床,花被子,不過該有的東西都有,還有個單獨的衛生間。
我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順便把臟衣服搓了幾下。
最後躺在床上,裹緊被子,半晌才把被窩焐熱。
我又想到了沈髻。
十來天了,她應該早就回到了羌族,現在她必然脫險了吧?
老先生說壬河會收斂一些。
他們應該沒跟上我?
又或者說,老先生和無先生,會有所行動?
困意還不重,我拿出來十觀相術讀了一會兒。
我覺得,我應該要在柳絮兒家裏待上一段時間,掌握好了十觀相術,才能離開。
差不多讀了半小時書,困意來足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陽光透過窗戶曬在我臉上,燙燙的還挺舒服。
床頭上邊兒居然擺著一碗飄著熱氣兒的豆腐腦。
顯然,柳絮兒都進來給我放了早餐。
我的確是餓了,坐起身來,端著豆腐腦喝了一口。
然後那口豆腐腦就在我喉嚨裏,如鯁在喉。
這豆腐腦,居然是鹹的……
遲疑了半晌,我告訴自己要入鄉隨俗,絕不是因為我現在肚子餓。
幾口就將豆腐腦吸溜進了肚子。
簡單洗漱了一下,我順手拿起木棍,出了房間。
院子裏頭很安靜,空無一人。
柳絮兒並不在。
不過堂屋裏頭,卻擺著兩口棺材。
發白的棺木,透著一股死寂的感覺。
我皺了皺眉,走進了堂屋,到了棺材旁。
柳絮兒這速度也太快太心急了。
老嫗怎麽能直接裝棺材?
這樣能送走,都是全憑借她被我鎮壓著屍體,一旦落葬,肯定會詐屍,破墳而出。
我立馬推開了左手邊的棺蓋子,棺材裝著老仙兒,他沒魂魄了,已經無所謂,我又將他棺材蓋上,打開了右手邊的棺材,將老嫗的屍體搬了出來,平放在地上。
正當我思索,要不要將老嫗嘴巴裏的辟邪珠,還有身上的銅爪拆掉的時候。
院門忽然開了。
柳絮兒正領著一群人進來。
這些人男男女女都有,年紀普遍比柳絮兒大上一些。
他們一直在說話,極為嘈雜,表情還透著義憤填膺。
柳絮兒臉發白,情緒顯得格外低落,她還在低聲說著什麽,似是解釋。
我皺眉,看著那群人。
他們幾乎同時把目光投過來,盯著我。
“絮兒!你看看他!他都在乾什麽!”柳絮兒旁邊一個年輕男人,神色憤恨,語氣更是無比尖銳。
“黃奶奶剛入棺,居然又給他拉出來了!”
“這人就是凶手!他花言巧語騙你,連帶那下手重創黃奶奶的女人,也是真凶!他就是看你單純好騙而已!我才不信柳爺爺會害人,他當年是我們一脈最年輕厲害的出馬仙!外出一趟,卻慘死在外,還被人當成凶屍壓著。”
“你年紀太小了,他肯定對你圖謀不軌,還跟你到家了!”那年輕男人唾沫橫飛。
其餘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恨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