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你他媽算老幾,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俞景川第一次被人這樣懟,當即站起來發火。

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齊刷刷地回頭看向最後一排。

張彩霞看過來:“俞景川,你又要乾什麼?!”

羅穎南被眼前情景嚇得連忙藏住手機,在看不見的角落拉扯兄弟的衣擺,暗聲提醒:“哥,你又在發什麼病?彆老惹女俠啊。”

不自然地揉揉鼻子,俞景川說:“新來的轉校生擋我視線了。我不服。”

“什麼?”張彩霞氣的身上每個細胞都在顫抖。

都說高二三班有個混世小魔王,打不得罵不得,有他在的地方必定掀起一番風浪。

張彩霞卻不這麼想。

她始終認為俞景川隻是皮了點,和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沒什麼兩樣,稍加正確引導即可。

但現在,她眼睛都快噴出火來,壓抑著聲。

“彆人長得高是彆人的事,我安排他跟你坐,是你自己不願意。再說了,我的課,您抬頭聽過嗎?”

俞景川嘴硬嘟囔:“你怎麼知道我沒聽過?”

張彩霞就讓她背上節課的內容。

看著他便秘的表情,膨脹的火氣瞬即沒了影。

她拂拂手,無奈又固執,指著他頭頂上的東西:“你這頭發太張揚了,給我染回去。”

“確實無法無天,”俞景川點頭,“雖然我的銀色頭發很張揚,但我的臉比我的頭發還要張揚。”

教室不知道哪個方向憋出一道笑聲,而後就跟被傳染了一樣,笑的合不攏嘴。

“你給我坐下去!”

“哦。”

俞景川前腳剛坐下,旁邊連人帶板凳地挪動,用著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

“我突然想起來件事。”

“嗯。”俞景川撐著頭,目光放在牆上的投影,無聊地發問,“你要準備逃課啊?”

“不是,你忘了,上周我們考了家橫的隨堂考試。”

劉家橫是他們的數學老師。

好像是因為高二三班有個俞景川,就刻意把學校最嚴厲的老師們安排在這個班。

可能是想著以“惡”鎮“惡”吧。

看兄弟臉上擰著,關心問道:“你彆害怕,有我呢。”

憋了半天,俞景川扭頭嚴肅反問:“咱上周考過試?”

“......”

-

隨堂考試試卷一下來,劉家橫還沒說話,底下大氣不敢出,紛紛埋頭,生怕自己被單獨拎起來鞭策。

“成績也下來了,你們什麼水平答案都在手裡。”

他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邊說話邊掃視:“尤其是某一部分同學,自己好好看看手裡的卷子,做的跟坨屎一樣!十個單項選擇題,全選A,還沒一個對!”

“某一部分同學”正在數著卷子的大叉,聽見這話,嘀嘀咕咕:“要我說,還不如指名道姓。”

羅穎南忍著笑:“是不是感覺侮辱性特強?”

白他一眼,瞅到什麼,伸手拉過卷子,眼神在兩張卷子來回確認。

“靠!”

“兄弟我牛不牛?這次比你高兩分。”

“滾滾滾。”俞景川本來打算把礙眼的卷子揍成紙團,抬頭就看見劉家橫不偏不倚正盯著自個。

“......”

他移開視線,手指懟在下滑的眼鏡,拿著名單往下確認:“誰是顧懷川?”

“老師,我是。”

劉家橫看了一眼,點點頭,“你雖然沒有參加上次的隨堂考,但老師還是想要考你一下,卷麵的最後一道大題,你嘗試看看能不能寫出完整的過程和答案。”

大家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氣。

放在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題就像是遊戲闖關裡麵的最終大BOSS,沒有點腦子真寫不出來。

與此同時,羅穎南說:“家橫怎麼死性不改?每次都喜歡拎新同學回答問題?”

之前劉家橫換到三班,第一件事就是讓傳聞中的校霸解題。

俞景川憋了大半天,就寫了個解。

家橫都快等到睡著,聽到粉筆進筒,扭頭準備看情況——

滿牆的蜘蛛俠。

當時氣的喝了整整兩盅金銀花敗火啊。

俞景川沒說話,眼神瞥了拿起粉筆在黑板寫寫畫畫的背影。

等了一會,中肯地點頭:“不錯。”

“什麼不錯?你看懂了?我就隻看明白一個‘解’。”

俞景川輕笑:“他的圈畫的挺圓的。”

“……”

一溜串兒的數字排列而下,幾乎占了大半黑板。

雖然不太明白是什麼東西,但能看到平時不苟言笑的家橫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收筆之後,顧懷川默默站在了一旁。

劉家橫不斷點著頭,言語之間都是止不住地讚揚:“不錯不錯,不僅寫的詳細,還很標準,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顧懷川。”

重複呢喃一遍名字,劉家橫麵朝下邊一圈,繼而變臉。

“咱們班一直沒有確認過課代表,從現在開始,顧懷川同學就是我的數學課代表。”

轟鳴掌聲不停。

“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家橫的嘴咧成這模樣,”羅穎南酸溜溜地說,“太平洋都快看見他嘴的翹邊兒了。”

“切,有什麼可得意的?”俞景川不滿,“不就會寫幾個數字嗎?誰不會?”

顧懷川剛回到位置就聽到後半句,他竟然出奇地回頭把人看著,麵無表情。

“你不會。”

拳頭再次捏緊。

劉家橫在前麵及時開口,這次是直接點名道姓。

“俞景川,跟課代表嘀嘀咕咕個什麼?!自己考成什麼樣子不知道嗎?你那一分我都是給的友情分!”

“嘖。”

“怎麼?說出來還不好意思了?頭埋著乾嘛?”他說,“好歹也高二了,平時多去問問課代表的學習思路,彆一天把頭發染得跟個老年人一樣.......”

下課,顧懷川感覺旁邊的空凳子拉開,一隻白淨的手拍上自己的書本。

俞景川挑釁,吊兒郎當地問:“怎麼學啊?課、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