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憤然從老高家裡摔門出來上了車，王艾衝許青蓮道：「幫我記得啊，下次高低不來了！」

許青蓮笑嗬嗬：「給你升官你還生氣了。」

「誰稀罕？」王艾白眼翻上天：「我是國際足聯、國際田聯、勞倫斯學會的座上賓，我去了他們得一把手接待我。我要通過官方途徑出國，起碼是部長級接待。就這充其量副廳級的民間團體，我稀罕嗎？我退役了整天吃飯喝酒釣魚不好嗎？我一個中國球王、泰山北鬥一般的人物整天吃徒子徒孫的孝敬不好嗎？我乾嘛要出去挨累挨罵？」

說了一大串，許青蓮依然笑吟吟的，王艾的氣總算順了些：「就知道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哼！」

氣哼哼的王艾被拉走了，程衛回過頭來看著一手螺絲刀、一手螺絲釘的老高：「假的吧？」

「真的。」老高蹲下來對著折頁擰螺絲：「聽他以前說過，他打算退役了搞點研究，說是中國沒有世界名槍，他打算搞一個，反正他有錢。」

「世界名槍？」程衛茫然的道：「這、這什麼跟什麼呀？不是，我是說他真生氣了吧？」

「那肯定的呀，這麼一口黑鍋扣無緣無故扣腦袋上，換誰也得生氣。」

「那咋辦？」

「沒事兒。」老高起身活動了幾下門，順手關好了回身道：「生氣隻是情感上一時難以接受，但不代表理智上不接受。因為他知道中國足球的問題在哪，也想去改變，這方麵我們是一致的。隻是以前他習慣性的交給領導和我來處理，不想自己上，可現在他的地位到了，就該他來辦。」

說著，老高摟著程衛的肩膀往回走：「開會的時候我還一直替他擋著來的，可最後擋不住了。人家孫雯直接問我，給別人誰坐得住？學院是要出成果的，可足球圈裡他的學歷最高。不讓他進學院準得有人說閒話，讓他進學院誰能管的了他？我一想，可也是。所以，時也命也，時勢使然，就像我這個足協主席似的，不想乾都不行。」

回到房間程衛依然很擔心：「你還是再勸一勸吧，畢竟用人之際。」

老高點了一根煙翹起二郎腿：「不勸，他必須自己想通。」

「你怎麼這麼倔呢？這還沒上任呢就開始得罪人了，而且還是最親近的人。」

老高磕了磕菸灰瞅著老婆平澹的道：「我乾這個，就是得罪人的，如果他得罪這點人都不願意，又怎麼能陪我去闖刀山火海？」

程衛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老高反倒嘿嘿一笑：「行啦媳婦，這些年不一直這麼過來的嗎？主教練得罪的人也不少啊，尤其是我第二個任期的時候。真算起來，現在可比那時候強多了，那時候就我領著一幫孩子，現在我手裡可用的人多多了。」

程衛這才舒心了些，轉而道：「過幾天12強賽要開始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